“陛下病重,太子年幼。这朝堂正如一潭死水,需要点血腥味,才能把底下的鱼都炸出来。”
“借民意,逼宫。”
“只要陛下松口下了罪己诏,这辅政的大权……”
老者没再说下去,只是那双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比北狄弯刀还要锋利的寒光。
挟天子,令诸侯。
这出戏,才刚刚开场。
……
幽州,赵家堡。
千里之外的京都风云,化作一张薄薄的绢布,此刻正静静躺在赵十郎的书案上。
书房内没点灯。
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惨白惨白的,照在赵十郎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半明半暗。
他手里盘着两颗核桃。
咔哒。咔哒。
节奏极慢。
苏宛月站在一旁,手里捧着刚沏好的热茶。
茶香袅袅,却压不住这屋里那股子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低气压。
她不知道那绢布上写了什么。
那是七妹阮拂云用“听风楼”最机密的渠道送回来的,除了赵十郎,谁也没资格看。
但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那股子平日里收敛起来的戾气,正在一点点往外渗。
像一头被触怒的猛虎。
“大嫂。”
赵十郎突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茶凉了。”
苏宛月手一抖,茶盖碰着茶碗,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我……我去换。”
她转身欲走。
“不用。”
赵十郎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钳制。
他稍微用力一拉。
苏宛月身不由己地转了个圈,后腰撞在坚硬的书案边缘。
还没等她呼痛,整个人已经被圈进了一个宽阔滚烫的怀抱里。
“十郎!这……这是书房!”
苏宛月慌了。
这是赵家重地,列祖列宗的牌位就在隔壁供着。
她拼命想要挣脱,双手抵在他胸口,却像是推在一堵铁墙上。
“书房怎么了?”
赵十郎低头,鼻尖几乎蹭到她的额头。
他看着怀里这个惊慌失措的女人。
平日里那个端庄持重、把规矩刻在骨子里的当家主母,此刻就像只落入陷阱的小白兔,眼尾泛红,满是羞愤与无助。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他心底那股子因京都密信而起的暴虐,得到了一丝诡异的宣泄。
“看看这个。”
赵十郎没松手,反而将那张绢布举到她眼前。
“这……这是机密,我不看!”
苏宛月闭上眼,把头扭向一边。
她是前朝太傅之女,守规矩守得迂腐。
这种涉及朝廷阴私、甚至可能大逆不道的东西,看了就是脏了眼,就是同谋。
“我让你看。”
赵十郎的声音冷了下来。
他松开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行将她的脸扳了回来。
“睁眼。”
两个字。
带着命令。
苏宛月身子一颤,长长的睫毛抖动着,终究还是缓缓睁开。
视线被迫落在绢布上。
【京都陈子昂死谏,血溅金水桥。太师借民意逼宫,圣上昏厥。朝廷……已乱。】
短短几行字。
却像是一道惊雷,劈得苏宛月脑中嗡嗡作响。
“死谏……逼宫……”
她喃喃自语,脸色煞白。
那是大逆不道!
那是乱臣贼子!
“这就是你敬畏的朝廷。”
赵十郎贴在她耳边,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北狄人的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这帮大人物不想着怎么御敌,反而在忙着抢那把龙椅。”
“那个书生,以为自己是一腔热血。”
“其实……”
赵十郎的手指,顺着苏宛月的脸颊滑落,停在她脆弱的颈动脉上。
指腹下的脉搏,跳得剧烈而慌乱。
“他就是太师手里的一把刀。”
“血流干了,也只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苏宛月浑身冰凉。
她一直以来坚守的那些礼法、忠君、大义,在这一刻,被这残酷的真相撕得粉碎。
她引以为傲的父亲,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成了别人棋盘上的一颗弃子?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想要寻找一个支撑点。
背脊贴上了赵十郎温热的胸膛。
那个坚硬、有力、充满了野性与危险的胸膛。
“十郎……”
苏宛月的声音在抖,带着一丝哭腔。
“那我们……怎么办?”
朝廷乱了,幽州弃了。
这天下,还有赵家的活路吗?
赵十郎感受着怀中女人的颤抖与依赖。
他笑了。
笑意森冷,却又透着一股子睥睨天下的狂傲。
“怎么办?”
他低下头,嘴唇若有若无地擦过她敏感的耳垂。
“既然这天漏了,没人补。”
“那咱们就自己炼石。”
赵十郎抓起苏宛月的手。
那双平日里只拿账本和绣花针的手,此刻被他强行按在那张代表着阴谋与血腥的绢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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