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首离体的刹那,其怒张的口腔内竟传出一声沉闷的爆鸣!“砰——!”一股猛烈的气流裹挟着无数铜钱从兽口深处激射而出,犹如金黄色的蜂群,在阳光与火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向着四面八方的虚空迸溅如雨!
这些并非普通铜钱,而是前宋“天佑通宝”,每一枚皆做工精良,沉实厚重。蔡攸身着蟒袍玉带,足蹬内藏尖刺铁蒺藜的乌底厚靴,方才他正指挥手下抓捕藤原党羽,见状冷笑一声,大步踏前,毫不避忌地一脚重重碾过几枚滚落脚边的铜钱!
“铮!”
刺耳的金铁摩擦声响起。靴底镶嵌的坚硬铁蒺藜狠狠刮过铜钱表面。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铁蒺藜刮过之处,铜钱上原本平整光滑的“天佑”二字刻痕深处,竟仿佛被剥开一层伪装般,显露出微不可察的、针尖大小的奇异纹样——形如一只精巧的、半开放的彼岸花!这正是藤原家世代单传的绝密花押标记!原来,藤原家的先祖竟掌握一种失传的秘技,用特制的磁针在铜钱铸造时胚体尚未完全冷却凝固的瞬间,以秘法将花押“烙”入钱体深处,犹如胎记。寻常时日毫不起眼,一旦遇烈火高温炙烤,或因巨力摩擦冲击,“花押”便会如同隐藏在血脉深处的诅咒,悄然显形!
蔡攸眼中掠过一丝残酷的精光,弯腰拾起那枚被刮出“藤原花押”一角模糊痕迹的铜钱,高高举起,蟒袍袖口在阳光下闪动着冰冷的光泽。他那阴鸷的嗓音穿透了混乱的战场,清晰地送入每一个心惊胆战、观望风色的京都公卿耳中:“见此符者,赏——千——金!”
话音未落,整个场面瞬间爆炸!
源氏家主,那个蓄着山羊胡、眼神阴鸷的老者,第一个如同饿狼般扑了上来!他一把抢过一枚尚未显形完整的铜钱,毫不犹豫地用刀锋划破自己的手掌!粘稠的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浸透了铜钱表面。血水顺着刻意打磨的钱纹凹槽流淌,竟然诡异地汇聚成一道血线,指向藤原府邸的方向!他沾满血的手高举染血铜钱,面向源氏武士团嘶声力竭:“源氏之刃,今日必饮藤原之血!不死不休!”
平氏长老更为狂野!这位满头白发、体型健硕的老人直接抓了一把铜钱塞入口中!巨大的铜钱卡在喉头,他剧烈地咳嗽着,脸涨得通红发紫,脖颈青筋毕露。强烈的剧痛从胃部传来,冷汗瞬间湿透脊背,但他依然用尽全身力气,嘶哑着从喉咙深处挤出野兽般的嚎叫:“诛藤原……!平氏万年……!”他如磐石般屹立,用痛楚明志。
橘氏的女公爵,一身华服染血,此刻展现出令人侧目的彪悍。她当众撕下自己昂贵丝绸裙裾的下摆,将几枚显影完整的“血钱”包裹其中,然后用力将布包勒紧在自己的脖颈之上!白皙的皮肤被勒出道道红痕,她毫无惧色,对着家族亲兵厉声宣告:“此乃先祖之佑!神佛之徽!藤原叛逆,天必诛之!橘氏子弟,随我斩妖除魔,护身符在,死战不退!”她以身作则,将叛臣标记化作家族勇气的护符,反其道而行之,煽动力更增十倍。
“哇——噗!!”
张宇初手中的罗盘并非凡铁铸造,此刻竟发出一声类似濒死生物哀鸣的怪异声响!原本平稳的磁针疯狂旋转数圈后,如同被无形巨手死死按住,针尖如毒蛇吐信,瞬间扎穿了盘面上标示着京都北部贵族区的那片区域!位置所指,正是京都藤原氏邸!更骇人的是,被磁针扎破的精细黄铜盘面,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般,那细细的裂缝里,竟缓缓沁出浓稠如墨、腥甜刺鼻的黑血!
“阴煞聚形,凶邪盘踞!”张宇初须发皆张,道髻猛然散开,状若疯癫,他猛地将滴着黑血的罗盘狠狠摔在地上,声嘶力竭如破锣:“孽障猖獗,毒根深种!掘!掘地——三尺!不留寸垢!”
“开!!”
回应他的是杨再兴那如同野兽般的咆哮!他双臂肌肉虬结如老树盘根,精钢打造、布满狼牙尖刺的沉重链锤被他以千钧之势抡起,划过一道令人窒息的弧线,重重砸在藤原府邸后院一块平整异常的巨型青石板上!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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