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诸将,面色凝重如铁。呼延灼,这位连环马军的统帅,身披亮银锁子甲,头盔下的眉头死死锁成一个“川”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刀的鲨鱼皮刀柄,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精心训练的铁骑在冰墙和火魔面前徒劳冲撞的悲鸣;董平,双枪营的悍将,年轻英气的脸庞此刻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双目赤红如血,死死盯着地图上睦州城的位置,仿佛要将那冰墙烧穿,他紧咬着牙关,腮帮肌肉虬结贲张,发出“咯咯”的轻响,按在腰间双枪枪柄上的手,指节捏得发白,青筋如同蚯蚓般在手背上暴突,王黼的残甲如同烙印般灼烧着他的灵魂,那是大宋军人的奇耻大辱!杨可世,西军铁鹞子的统帅,面容刚毅如磐石,眼神沉静如深潭,他缓缓抚摸着腰间陌刀冰冷沉重的刀柄,那触感带来一丝奇异的镇定,仿佛只有这柄饮血无数的凶器才能平息内心的焦躁,他沉默如山,但紧抿的嘴唇和微微起伏的胸膛,显示着内心的波澜;韩世忠,水师统制,身姿挺拔如标枪,目光却锐利如鹰隼,越过地图上睦州城的轮廓,死死钉在蜿蜒如带的富春江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案,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似乎在计算着江水的流速与风向。
童贯缓缓抬起头,动作沉稳得如同山岳移动,深陷的眼窝中,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眸子扫过帐内诸将紧绷的面容,最后定格在须发皆白、面容古拙如老树根的老将姚古身上,姚古须发微颤,浑浊的老眼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如同深潭底部的寒星。“姚老将军,”童贯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重量,“冰墙坚固如铁,滚木擂石凶悍如虎,疯魔教徒扰阵如鬼…可有破法?”他蜡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紧握剑鞘的手指,泄露着一丝压抑的急迫。
姚古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浑浊的老眼中精光爆射,他猛地抱拳,动作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刚劲,声音沉雄有力,如同古寺铜钟:“枢相!冰墙虽坚,遇火则融!此乃天地至理!滚木擂石虽凶,需人操控!血肉之躯,岂能挡我炮石?疯魔教徒虽悍,亦是血肉凡胎!老朽请命,督造‘七梢炮’!以火攻破冰!以炮石碎敌胆!炮石需烧红!如天降陨星!砸冰墙!焚城楼!震敌魄!”他枯瘦的手指在空中猛地一劈,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
“准!”童贯毫不犹豫,声音斩钉截铁,如同金铁交鸣,“所需工匠、物料,尽数调拨!三日!本相只给你三日!三日之后,本相要看到炮阵立于城前!若误了时辰…”他深陷的眼窝中寒光一闪,后面的话无需出口,冰冷的杀意已弥漫开来。
“董平!”童贯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瞬间转向那位英气勃发、此刻却如同压抑火山般的年轻将领。
“末将在!”董平踏前一步,动作迅猛如豹,抱拳应诺,甲叶碰撞发出清脆的“哗啦”声,他双目赤红,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死死盯着童贯,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枢相!末将请战!不夺回王大人残甲!不碎方腊狗旗!董平…提头来见!”王黼虽非他直属上官,但同殿为臣,头颅悬于城头,残甲示众,此乃将门子弟心中滴血的耻辱!
“好!”童贯蜡黄的脸上,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弧度,“本相知你双枪营骁勇,更知你心中憋着一股气!王黼大人残甲悬于城头,乃我大宋之辱!此辱,需以血洗!待炮阵破冰,城头混乱之际,你率本部死士,顶生牛皮盾,攀城而上!给本相…把王大人残甲夺回来!把方腊那面破旗…给本相挑下来!用贼寇的血,祭奠王大人英灵!记住!要快!要狠!要一击必杀!”
“末将遵命——!!!”董平双目爆射出骇人的精光,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猛地一抱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转身大步出帐,玄色披风在身后卷起一道凌厉的旋风。
“韩世忠!”童贯的目光最后投向那位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如鹰的水师统领。
“末将在!”韩世忠抱拳,声音沉稳有力,如同磐石。
“睦州城三面环山,一面临江(富春江)。城中粮草,必赖水运补给!”童贯的手指,如同毒蛇的信子,猛地戳在地图上富春江蜿蜒的河道上,指尖几乎要戳破羊皮纸,“本相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三日之内,断其粮道!沉其粮船!让睦州城…先断粮!片帆不得入城!粒米不得上岸!若让一粒米入城…”童贯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刺骨的寒意,“韩世忠!你提头来见!”
“末将领命!”韩世忠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决绝的光芒,如同出鞘的利刃,他猛地一抱拳,转身离去,步伐坚定如铁。
命令如同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庞大的战争机器上,宋军大营瞬间沸腾起来,如同被捅开的巨型蚁穴。工匠营内,炉火冲天,热浪滚滚,姚古须发戟张,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白发在热风中狂舞,他挥舞着枯瘦却有力的手臂,声音嘶哑却穿透力极强,指挥着数百名赤膊上身的工匠和士兵,巨大的炮架在号子声中缓缓竖起,粗壮的炮梢如同巨龙的脊骨,需要数十名肌肉虬结的壮汉合力绞动绞盘才能扬起,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呻吟,炮石被精心挑选,大小均匀,棱角分明,堆放在巨大的篝火旁烘烤,火焰舔舐着冰冷的岩石,发出“噼啪”的爆响,青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焦炭和汗水的混合气息,沉重的铁锤敲击着炮架上的关键榫卯,火星四溅,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另一边,董平的双枪营死士营地,气氛压抑而狂热,数百名精壮的汉子赤裸着上身,露出虬结如铁的肌肉,在刺骨的寒风中,用粗粝的磨石一遍遍打磨着枪尖,枪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冷的寒芒,每一次摩擦都发出“沙沙”的死亡低吟,他们的眼神凶狠如狼,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和磨石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汗水的味道,以及一种即将赴死的悲壮气息。与此同时,富春江畔,夜色如墨,韩世忠亲自挑选了五十名水性极佳、眼神冷冽如冰的死士,他们口衔锋利的芦管,浑身涂满散发着土腥味的淤泥,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水鬼,只露出两只闪烁着寒光的眼睛,携带锋利的凿子、沉重的铁锤和坚韧的绳索,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滑入冰冷刺骨、湍急如刀的江水中,水花微溅,随即消失无踪,只留下江面一圈圈迅速消散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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