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众人的哭诉、现实的残酷、以及大哥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痛苦和无奈,最终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浇灭了她心中的火焰。她看着眼前这些看着她长大的亲人,看着他们眼中的哀求与绝望,她明白,个人的荣辱,在家族存亡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她猛地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冰冷而决绝:“好,我答应。但我有三个条件:一,蔡攸必须保证不拆散折家军,不得将其置于死地当炮灰;二,需善待我折氏族人;三,若他日蔡攸负我折家,我必亲手取其性命!”
这已不是妥协,而是一场交易,一场带着血泪和仇恨的抵押。
三、 纳彩迎亲:军营中的诡异婚礼
折可求派出的使者很快到了蔡攸营中,表达了归顺之意并同意了联姻。
蔡攸闻讯,心花怒放,大事已成!他立刻命萧让准备一份极其丰厚的聘礼——大量从五台山得来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以及一些珍贵的军械,浩浩荡荡送入府州城,既显诚意,亦是示威。
纳彩、问名等六礼流程在一种异样的气氛中急速进行。没有真正的喜庆,只有公式化的冷漠和压抑。
迎亲之日,蔡攸大营象征性地披红挂彩,但巡逻的士兵刀甲未解,空气中弥漫的依旧是军营的肃杀之气,与那点可怜的红色形成了诡异而讽刺的对比。
折浣香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凤冠霞帔,却掩不住脸色的苍白和眼神的空洞与冰冷。她没有哭闹,没有挣扎,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在家族女眷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上迎亲的马车。车队在折家军士复杂难言的目光注视下,缓缓驶出府州城门,驶向那片代表着屈辱和未知的军营。那一刻,仿佛不是送嫁,而是献祭。
四、 洞房交锋:强权与傲骨的碰撞
新婚之夜,设在中军大帐旁一座特意布置的华丽营帐内。红烛高烧,却照不暖空气中的冰冷。
蔡攸带着几分酒意和志得意满的征服感步入洞房。他看着榻前端坐的折浣香,即使身着嫁衣,也难掩其眉宇间的英气和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他笑着上前,欲行夫妻之礼。
“站住!”折浣香猛地扯下盖头,眼神如寒冰利刃,直刺蔡攸。她手中竟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匕,对准了自己的咽喉,也对准了蔡攸。“蔡攸,你得到的只是我的身子,永远别想得到我的心!你若用强,我便血溅五步!”
蔡攸一愣,酒意醒了大半。他没想到这女子刚烈至此。但他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升起一股强烈的兴趣和征服欲。他见过的温顺女子太多了,如此野性难驯的“塞上明珠”,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他收起轻浮之态,语气变得郑重:“折姑娘…不,夫人何必如此?我蔡攸虽非圣人,但也知怜香惜玉。你既入我门,我自会善待于你。你兄长的折家军,我必视若臂膀,绝不轻辱。你折氏一门,只要忠心于我,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他缓缓坐下,倒了两杯酒,自己先饮一杯:“我知你心中不服。但时事如此,非我一人之过。你若愿助我,而非敌我,将来或许能看到不一样的天地。”他的话半真半假,既有安抚,也暗含威胁,更透着一丝枭雄的“惜才”之心。
折浣香紧握匕首,死死盯着他,最终没有刺下去,也没有自戕。她知道,死亡毫无意义。她缓缓放下匕首,但眼神依旧冰冷如初:“记住你的承诺。若你负我折家,我必杀你。”
这一夜,没有温情,只有一场无声的战争和暂时的休战。一种复杂而危险的关系,在两人之间建立起来。
五、 收编军队:麟府路易主
次日,蔡攸便开始兑现部分承诺。他亲自书写奏章,以八百里加急送往东京,极力保奏折可求“深明大义,倾心报国”,建议加封其为检校太尉、开府仪同三司、河东节度使(均为高阶荣誉虚衔),并厚赏折家军。
同时,从五台山运来的金银铜钱和粮草布匹,被大量运入府州,犒赏三军。折家军士卒拿到实实在在的赏赐,对蔡攸的抵触情绪稍稍缓解。
紧接着,在折可求的配合下,整编开始。蔡攸以“统一号令,协同北伐”为名,对折家军进行改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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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留折家军原有编制和主要将领(折可求仍为最高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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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从中抽调五千精锐,补充入蔡攸的亲军“潜龙营”,由史文恭统一训练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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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折家军各指挥使一级派驻“监军”(均由诸葛长风选拔的心腹或“影刃”人员担任),负责“协助”练兵、联络及…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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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折家军所有调动,必须报经蔡攸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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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家军的后勤补给,逐步纳入蔡攸的统一体系。
一系列组合拳下来,折家军虽未被彻底打散,但其独立性已大大削弱,实质上已被纳入蔡攸的私人军事体系,效忠对象从朝廷悄然转变为蔡攸个人。
六、 势力大涨:西北霸业的基石
收服折家,对蔡攸而言,意义非凡。他不仅兵不血刃地获得了三万精锐边军和麟府路这块战略要地,极大增强了实力,更向西北各路豪强展示了自己软硬兼施、吞并地方势力的能力和决心,起到了巨大的震慑作用。
他志得意满,对诸葛长风更是言听计从,倚为股肱。他将折家军与自己的嫡系部队交叉布防,势力范围急剧扩张,俨然已成为西北最具实力的军阀。
而折浣香,则如同一个沉默的符号,被安置在蔡攸的后帐之中。她冷眼旁观着一切,心中的火焰并未熄灭,只是深深地埋藏起来,等待着未知的将来。她的存在,既是蔡攸成功的标志,也可能成为他未来霸业中一颗最不确定的棋子。
府州之事已了,蔡攸的目光,投向了更遥远的西方和北方,那里,有西夏,有辽国,还有那个正在崛起的、更可怕的敌人——金国。他的西北霸业,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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