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攸对她们只是淡淡颔首,目光并未过多停留,显是习以为常。他特意对负责此次庞大迁移行动的柴二娘和扈三娘(虽留守汴京未至)的安排之功,向钱婉宁询问并表示赞许。
然而,最让蔡攸心弦触动、流露出近乎于普通男人神情的,是接下来的场景。
乳母和侍女们抱着、牵着众多年幼的子女,簇拥上前。孩子们大多仅一岁左右,最大的也不过两三岁,一个个粉雕玉琢,穿着绫罗绸缎缝制的小袄小裤,睁着乌溜溜、懵懂好奇的大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宏大的环境,以及那个被称作“父亲”的、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威严男人。
“快,快来拜见父亲!”钱婉宁柔声招呼着。
乳母们引导着孩子们。蔡攸看到这些小小的身影,脸上瞬间绽放出毫无保留的、充满慈爱光芒的笑容。他大步上前,完全不顾及身份,蹲下身来。
“来,让爹爹抱抱!”他大笑着,先从乳母手中接过长子蔡振武。小家伙虎头虎脑,并不怕生,被父亲有力的臂膀抱起,好奇地伸手去抓蔡攸的胡须,引得蔡攸哈哈大笑。
接着是长女蔡文瑾,小姑娘文静秀气,有些害羞地把头埋在乳母肩头,又被蔡攸轻柔地接过来,在她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然后是蔡瑞宁、蔡清芷、蔡承业、蔡若竹、蔡定疆、蔡英姿、蔡弘毅……蔡攸几乎将每个孩子都轮流抱了一遍,动作略显笨拙却充满温情。他用胡茬轻轻扎着孩子们的小脸,逗得他们咯咯直笑,有的则被扎得哇哇大哭,现场顿时充满了孩子们的嬉笑声、哭闹声和蔡攸爽朗的笑声。
他仔细端详每个孩子的眉眼,询问乳母:“振武近日胃口可好?夜里还哭闹吗?”“文瑾是不是又长高了?”“清芷前些日子来信说有些咳嗽,可大好了?”琐碎的家长里短,此刻从他口中问出,却充满了寻常父亲的关切与疼爱。这一刻,他不是权倾朝野的少保,不是手握重兵的统帅,只是一个见到儿女、欣喜万分的父亲。这幅天伦之乐的画面,冲淡了先前妻妾成群带来的香艳感,增添了许多温馨与人性化的色彩。
盛大的家宴在宽阔奢华至极的大厅中举行。歌舞伎乐皆是顶尖水平,丝竹悦耳,曼舞翩跹。珍馐美味如水般呈上,许多食材甚至是从东京或南方快马加鞭运来,极尽奢靡。蔡攸坐于主位,三位平妻分坐左右,其余妾室按序而坐,子女们则由乳母照料在偏厅另设小宴。
席间欢声笑语,觥筹交错。众女纷纷向蔡攸敬酒,诉说离别相思之苦,也好奇地询问西北风物、征战趣闻。蔡攸心情极佳,来者不拒,谈笑风生。
李清照和折浣香作为新成员也出席了宴会。李清照才情出众,很快与王蕴之等聊起诗词文赋,融入交谈;折浣香则依旧带着几分清冷,安静地坐在一旁,但礼数周全,偶尔与身旁的梁红玉(若设定为武将之女)或许能聊上几句武艺弓马。
气氛看似和谐欢腾,但细察之下,微妙之处暗藏:新旧夫人之间、中原与异国女子之间、有子与无子的妾室之间,那看似笑语盈盈的背后,眼神流转间,或许都藏着不易察觉的比较、试探与一丝丝的竞争。
宴至中途,一位看似管事头领的老者上前,恭敬禀报:“启禀恩相,夫人。遵照恩相离京前的吩咐,已将汴梁府中犬舍精心圈养的一千只各国精选猛犬,悉数安全运抵,现暂安置于城南新辟的别院犬场之中。”
蔡攸闻言,眼中瞬间闪过锐利如鹰隼般的光芒,之前的慈父柔情被一种军事统帅的决断所取代。他大喜,击掌道:“好!办得妥当!重重有赏!”
他随即对陪坐末席、参与宴会的诸葛长风(或另一侧的心腹将领)下令:“长风,即刻传我命令:张榜招募,或从军中、女真、吐蕃、回纥部落中重金聘请擅于驯养獒犬、猎犬的能手!尤其要熟悉吐蕃獒、突厥獒、女真细犬、契丹猎犬、乃至东瀛土佐犬习性的驯师!要最好的!给他们最好的待遇!”
他语气斩钉截铁:“对这一千只猛犬,给本官好生筛选、调训!挑选其中最健壮、最凶猛、最机敏、最忠诚者,按军犬标准严格训练:必须能辨识金鼓号令、追踪敌人气味、警戒军营巡逻、凶猛扑咬敌人!其余的,也要训成出色的猎犬,用于平日围猎与护卫府邸!此事关乎军备,非同小可,需尽快给本官见到成效!” 此举清晰表明,即便是在这极尽奢靡的家宴上,蔡攸的思维也从未远离他的霸业,连犬只都被他纳入军事体系,欲打造一支特殊的“獒犬营”,其追求极致武备的心思令人惊叹。
宴席持续至深夜,酒酣耳热,烛光摇曳,歌舞不休。蔡攸兴致高涨至极点,望着满堂绝色,中原佳丽与异域风情交织,儿女绕膝,富贵已极,他忽然朗声笑道:“今日阖家团聚,乃天大喜事!不必拘礼,都随我来!”
说罢,他竟在众多绝色妻妾的簇拥下,走向后堂……(此处可含蓄描写:红烛高烧,锦帐春暖,衣香鬓影,笑语喧哗,一夜鱼龙曼衍,极尽奢靡荒唐之能事)。来自天南地北、身份各异的佳丽们,此刻共同编织出一幅权贵极乐图。蔡攸沉浸于这温柔乡中,尽情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天伦之乐与齐人之福,将外面的刀光剑影、军政烦忧暂时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一夜,宣抚使府邸的奢华与欢腾,注定成为长安城久久流传的谈资。而蔡攸的权力根基,也随着家眷的到来,更深地植入了这座千年古都的土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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