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居仁刚回到供奉堂,丹田的灼痛就像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丝丝缕缕的麻痒。他扶着门框喘了半盏茶的功夫,才缓过劲来——余子童这老鬼,显然是在警告他别多管闲事。可门主和那不知名弟子中的毒,分明是冲着他来的,哪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墨大夫,老张给带来了。”两个护卫推着个矮胖汉子进来,汉子裤脚还沾着灶灰,脸上堆着谄媚又慌乱的笑。
墨居仁没看他,径直走到药案后坐下,指节在案上轻轻叩着:“门主那杯参茶,是你亲手泡的?”
老张脖子一缩,声音发颤:“是、是小人泡的,可小人绝没下毒啊!参片都是库房领的,水也是井里新打的……”
“炊饼。”墨居仁突然打断他,“上午那弟子吃的炊饼,是从哪个铺子买的?”
老张愣了愣,眼珠转得飞快:“好像是……街口王记的?不对,最近王记歇业了,应该是东边的李记……”
“啪!”墨居仁将一枚银针拍在案上,针尖泛着乌光。“断魂散的药引是杏仁,李记的炊饼从来不加杏仁,你当我没吃过?”
老张脸色瞬间煞白,“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墨大夫饶命!是、是有人让我这么说的!”
“谁?”墨居仁往前倾身,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对方脸上。
“是、是惊蛟会的人……”老张牙关打颤,“三天前有人塞给我一包银子,让我今天给门主的茶里加东西,还说事成之后再给我一百两,让我远走高飞……”
惊蛟会?墨居仁瞳孔微缩。他当年离开时,惊蛟会早已四分五裂,怎么会突然冒出来?难道是当年的旧部寻来了?
“他们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
“是两个黑衣人,蒙着脸,说话声音像砂纸磨过……”老张拼命回忆,“对了!其中一个人左手缺了根小指!”
缺小指?墨居仁心头猛地一跳。那是他当年亲手废掉的叛徒老三!这家伙居然还活着?
“墨大夫,您饶了我吧,我也是被胁迫的啊!”老张连连磕头,额头撞得青石板咚咚响。
墨居仁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抓起案上的药杵,反手就砸在老张后脑勺上。汉子闷哼一声软倒在地,晕死过去。
“拖去柴房,绑结实了。”墨居仁对护卫吩咐道,声音冷得像冰,“没我的话,谁也不许靠近。”
护卫们面面相觑,还是依言拖走了老张。小三子缩在门后,吓得脸都白了——他从没见过墨大夫动手打人,那一下又快又狠,哪像个病秧子?
墨居仁却像没事人一样,慢条斯理地收拾着药箱。老三没死,还敢找上门来,这说明当年的恩怨没了断。可他们用断魂散下毒,又故意留下破绽,到底是想逼他现身,还是另有所图?
“墨大夫,少门主又来了!”门外传来弟子的通报,语气带着为难。
墨居仁皱眉。这小子刚才在卧房吃了瘪,现在肯定是来找茬的。他刚想让小三子打发人走,院门口已经冲进来个红影——少门主攥着个药碗,脸涨得通红。
“墨老头!你开的什么鬼药?我爹喝了之后浑身发烫,直说胡话!”少门主把药碗往案上一摔,褐色的药汁溅了墨居仁一身。
墨居仁低头看了看染污的衣襟,眼底掠过一丝厉色,却没发作:“门主所中之毒霸道,用药需以猛药对冲,发烫是正常反应。”
“正常个屁!”少门主抬脚就踹向药案,“我看你就是想害死我爹,好霸占我们七玄门!”
药瓶滚落一地,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墨居仁猛地起身,动作快得惊人,一把扣住了少门主的手腕。少年只觉一股大力传来,胳膊像被铁钳夹住,疼得嗷嗷叫。
“放肆。”墨居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彻骨的寒意,“门主还在昏迷,你身为少门主,不想着查明真相,却在这里撒野?若门主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
少门主被他眼神慑住,竟说不出话来。他这才发现,眼前这老头虽然佝偻着背,眼睛里却藏着吓人的光,像极了山里饿极了的狼。
“松手……疼……”少年挣扎着,语气弱了大半。
墨居仁甩开他的手,捡起地上的药瓶:“要想你爹活命,就老实待着。再敢胡闹,我就不管这闲事了。”
少门主捂着发红的手腕,看着满地狼藉,突然眼圈一红:“我娘死得早,我不能再没有爹……”他声音哽咽,刚才的嚣张气焰全没了,倒像个无措的孩子。
墨居仁动作一顿。他这辈子没少跟人打交道,却最见不得这副模样。当年他要是有个像样的长辈护着,也不至于十五岁就被扔去当药童,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
“药我重新煎一副。”墨居仁叹了口气,弯腰收拾着,“你爹中的毒里掺了‘离魂草’,发作时会神志不清,熬过今晚就没事了。”
少门主愣了愣,抹了把脸:“那……那下毒的人抓到了吗?”
“抓了个跑腿的,主谋还没露面。”墨居仁掂量着手里的药材,“你爹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接触过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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