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哪跑!”
岸上突然传来怒吼,韩立抬头,看见七八个穿黑衣服的人正往下扔绳索,为首的脸上有道刀疤,手里举着块令牌,上面刻着“黄枫谷”三个字。张铁脸色一白:“是外门执事!他们怎么来了?”
余子墨突然指着韩立的手:“你的印记!”
韩立低头,掌心的玉佩印记正在发光,跟黄枫谷令牌上的纹路隐隐呼应。他心里咯噔一下——墨居仁当年从黄枫谷叛逃的事,他听张铁说过。
“抓住那个带掌天瓶的!”刀疤脸嘶吼着跳下来,手里的飞剑直刺韩立面门。韩立赶紧翻身潜入水里,掌天瓶在怀里微微震动,绿液顺着瓶口往外渗,在水里画出条淡绿色的轨迹。
他憋着气往深处游,突然被什么东西勾住了脚。低头一看,是条半透明的鱼,长着两排细密的牙齿,正往他腿上咬。韩立摸出飞刀想刺,却见鱼群突然四散——虫王不知什么时候钻了出来,在水里游得像道金光,一口就咬掉了半透明鱼的脑袋。
“这虫子还能下水?”韩立又惊又喜,借着虫王开路,在水里绕了个圈,突然从刀疤脸身后的水面钻出,一飞刀扎在他后腰。刀疤脸惨叫着转身,飞剑却被虫王撞偏了方向,韩立趁机夺过飞剑,反手架在他脖子上:“让你的人退开!”
刀疤脸疼得直抽气,却梗着脖子喊:“你以为黄枫谷是好惹的?墨居仁的孽种,今天非……”
“谁是孽种?”
岸上突然传来个熟悉的声音,韩立抬头,看见墨居仁站在花海边缘,手里拄着那截断药杵,身上的青袍沾着不少泥点,却依旧挺直着腰。他身后跟着十几个七玄门弟子,个个举着弓箭,箭头都淬了绿光——是醒魂花的汁液。
“墨居仁!”刀疤脸眼睛都红了,“你果然还活着!”
墨居仁没理他,只是看着水里的韩立,嘴角勾了勾:“把剑扔了,上来。”
韩立犹豫了一下,把飞剑扔上岸,被张铁拉着爬了上去。墨居仁递给他块干净的帕子:“擦擦,跟个落汤鸡似的。”
“你怎么来了?”韩立擦着脸问,闻到帕子上有淡淡的药香,是墨居仁药庐里的味道。
“再不来,我的瓶就被人抢了。”墨居仁敲了敲他的脑袋,目光扫过刀疤脸时冷了下来,“黄枫谷的人,什么时候学会抢小辈东西了?”
刀疤脸被弟子押着,却还嘴硬:“掌天瓶是我谷遗失的宝物,你私藏多年,还教出个小贼……”
“放你娘的屁!”张铁突然踹了他一脚,“当年是你们长老用假药换走了墨大夫的丹方,还有脸提宝物?”
墨居仁摆了摆手,从怀里掏出个泛黄的本子扔给刀疤脸:“自己看。”
刀疤脸翻开本子,脸色越来越白。韩立凑过去一看,里面记着某年某月,黄枫谷长老用“假凝露草”换了墨居仁的“醒魂花培育法”,下面还有长老的亲笔签名。
“现在还觉得,掌天瓶该归你们?”墨居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压人的气势,“三百年前你们欠我的,今天正好连本带利一起算。”
刀疤脸的手抖得厉害,突然把本子一扔,想御剑逃跑,却被虫王追上,一口咬断了剑穗。没了剑穗的飞剑像断了线的风筝,“哐当”掉在地上。
“带下去,关起来。”墨居仁转身往花海走,脚步有些慢,却很稳,“等七玄门的人来了,让他们给个说法。”
韩立跟在他身后,看见他扶着余子山化成的那株醒魂花,轻轻叹了口气:“老余,你看,当年你想要的醒魂花海,这不就有了。”
花瓣轻轻晃了晃,像是在回应。韩立突然发现,墨居仁的手背上,有个跟他掌心一样的印记,只是颜色淡了很多。
“你的印记……”
“当年跟你余伯父一起刻的。”墨居仁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光,“他总说,醒魂花得配掌天瓶的绿液才养得活,我还不信……”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些黑色的种子,往花根处一撒:“这是新培育的品种,能开三季。”
韩立看着那些种子落地就发了芽,突然明白,墨居仁那些年的算计,那些狠戾,或许都藏着个简单的念头——把故人想做的事,一件一件做完。
虫王突然从韩立怀里钻出来,往墨居仁手心里爬,在他手背上的淡印记上蹭了蹭。墨居仁笑着摸了摸虫王的背:“看来它认你这个新主人了。”
“那你呢?”韩立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有点傻,赶紧低下头。
墨居仁却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神里的温和像浸了水的棉絮:“我?我得看着你把这瓶绿液用完,看着子墨的腿好起来,看着张铁能筑基……事多着呢。”
远处传来马蹄声,张铁跑过来喊:“墨大夫,七玄门的人到了!还带了新炼的丹药!”
墨居仁点了点头,往那边走了两步,又回头冲韩立招手:“愣着干什么?药庐还等着有人打理呢。”
韩立攥了攥手心的玉佩,跟着他往人群里走。阳光穿过花海,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掌天瓶在怀里轻轻发烫,像是在说,这路还长着呢,慢慢走,总能把日子过成想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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