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掂了掂药包,看着墨居仁转身去收拾药柜,突然问道:“你刚才是真抢还是假抢?”
墨居仁的手顿在药柜第三层,那里藏着瓶“化骨散”,原本是为不听话的炉鼎准备的。他头也不回地说:“你说呢?”
月光从药庐的破窗钻进来,照在满地药渣上,韩立盯着那片焦黑的地方,玉佩的棱角正透着点微光。他突然笑了——这老头,嘴上说着夺舍,下手时却总留着三分余地,倒比那些天天把“正道”挂嘴边的人实在多了。
三更的梆子刚敲过,韩立揣着玉佩往后山走,胳膊上的伤口已经用墨居仁给的药敷上了,凉丝丝的不疼了,就是药味冲得很,像掺了黄连。他没走大路,专挑荆棘多的地方钻,鞋被勾破了好几个洞,脚心扎得全是小刺——这是墨居仁教的,越是刻意躲着,越容易被盯上,不如把自己弄得狼狈点,反倒像个被逼无奈的蠢货。
老槐树下果然站着个人,黑袍罩得严严实实,手里的铁尺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韩立故意打了个趔趄,把玉佩往那人脚边一扔:“拿走拿走,晦气东西,害得我被墨大夫揍一顿。”
黑袍人弯腰捡玉佩的瞬间,韩立看见他领口露出半块令牌,上面刻着个“谷”字。他心里冷笑,果然是黄枫谷的人,连令牌都舍不得藏严实点。
“墨居仁?”黑袍人突然开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他没说别的?”
韩立往树上靠了靠,故意让树枝勾住头发,显得更狼狈些:“说啥?就骂我手贱,捡别人东西。”他扯了扯破袖子,“大哥,这破玉佩你们要是早说,我早给你们送来了,犯得着让我挨顿打吗?”
黑袍人盯着他看了半晌,铁尺在手心转了两圈:“你最好没骗我。”转身要走时,又突然回头,“墨居仁最近在炼什么药?”
韩立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是重点。他想起药庐里那股甜腻的怪味,还有墨居仁总锁着的那个黑陶坛,故意挠了挠头:“不清楚,就闻着一股蜜饯味,说不定是在给哪个姑娘炼胭脂呢。”
黑袍人冷哼一声,转身消失在树林里。韩立等了盏茶功夫,确定没人了,才往回走。路过老槐树时,看见树洞里塞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竟是半包灵石,足有二十多块——看来黄枫谷的人,也信“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套。
他把灵石揣进怀里,摸了摸胳膊上的伤口,突然觉得这趟挨打不亏。至少现在能确定,墨居仁跟黄枫谷不是一路人,而那老头藏着的秘密,恐怕比《青元剑诀》还值钱。
回到药庐时,墨居仁正坐在案前写药方,看见他进来,头也没抬地说:“胳膊上的药别蹭掉了,那是用噬金虫的涎水调的,蹭了会留疤。”
韩立往椅上一坐,掏出那半包灵石:“黄枫谷的人给的,说是‘辛苦费’。”
墨居仁的笔顿了顿,墨滴在纸上晕开个黑点:“算他们识相。”他把药方推过来,“按这个抓药,明早煎了喝,治你那点皮外伤正好。”
韩立拿起药方,看见上面写着“当归三钱、红花五钱”,最后一味药却被墨点盖住了,只露出个“虫”字。他抬头看向墨居仁,老头正往药罐里倒些黑乎乎的粉末,嘴角那道伤口已经结痂了,正对着他笑,眼里的算计像淬了蜜的毒。
“看啥?”墨居仁敲了敲药罐,“再看收费加倍,这包药可是用我半坛‘蜜酿’换的。”
韩立把药方折成小方块塞进怀里,心里跟明镜似的——那“蜜酿”十有八九就是黑袍人问的药,而最后那味带“虫”字的药,说不定就是墨居仁天天喂的那些噬金虫。他突然觉得,在这七玄门待着,比在乱葬岗捡尸体刺激多了。
至少现在他手里有灵石,有剑诀,还有个心思深不见底的“墨大夫”当幌子,往后的日子,怕是想不热闹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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