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三人见杨昭决心已定,且思虑周详,不再多言,齐声领命,眼中燃烧着与担忧并存的信任与决绝。
誓师的地点,选在了基地最深处、与“雷鸣”工坊相邻的一处隐蔽校场。这里,可以最大程度地隔绝声响,也象征着此次行动与这新生力量的血脉关联。寒风卷起地上的沙砾,吹动着猎猎的火把,映照着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庞。五十名“雷骑营”士兵,背负着沉甸甸的“昭式火铳”,站得如同挺拔的青松,尽管有人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有人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但他们的眼神,却统一地望向点将台上的那道身影,充满了狂热与信任。旁边的一百名山寨老兵,则安静得多,他们检查着弓弩、横刀、盾牌,眼神如同经验丰富的猎豹,沉稳而危险。
杨昭走到他们面前,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空洞的鼓舞。他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异常清晰而冷静:
“兄弟们,看看你们身边站着的是谁?是曾经和你们一样,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被贪官恶霸逼得走投无路的兄弟姐妹!再看看北方!”他猛地抬手,指向漆黑如墨的北方夜空,“那里的百姓,正被跨马而来的胡虏,如同猪狗般屠戮!他们的家园在燃烧,他们的亲人在哀嚎!朝廷的兵马在哪里?那些高高在上的门阀又在盘算什么?”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撕裂夜幕的铿锵之力:“他们可以视而不见,他们可以蝇营狗苟!但我们,不能!我们是谁?我们是‘一阵风’!是让贪官污吏闻风丧胆,亦要让犯境胡虏血债血偿的‘一阵风’!今日,我们便要北上,用我们手中的横刀,用我们这能发出雷鸣的新式火铳,去告诉那些突厥狼骑——”
他停顿了一瞬,目光扫过每一双燃烧的眼睛,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寇可往,我亦可往!犯我疆土者,必诛之!”
“必诛之!”
“杀!杀!杀!”
压抑而充满暴烈杀气的怒吼,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在校场上空凝聚、回荡,冲散了冬夜的寒意,也驱散了士兵们心中最后的一丝迷茫与恐惧。太子的“反贼”部队,即将为了一个看似与他们身份截然相反、却又无比崇高的目标——“保家卫国”而战!这种身份的错位与目标的统一,带来一种奇异而磅礴的力量,仿佛给他们平凡的躯壳里,注入了英雄的魂魄。
三日后,一切准备就绪,如同张满的强弓。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支打着东宫旗号、规模约三百人的“太子仪仗与护卫”队伍,浩浩荡荡地驶出长安明德门,沿着宽敞的官道,向着东北方向的雁门郡迤逦而行。队伍旌旗招展,甲胄鲜明,太子车驾帷幔低垂,由一名与杨昭身形相仿的死士假冒坐镇,足以迷惑所有明处暗处的眼睛。
而就在同一天深夜,月黑风高,另一支规模小得多,却凝聚了全部精华的队伍,如同暗夜中奔流的铁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终南山基地。他们人人双马,甚至三马,驮载着足以支撑月余作战的压缩干粮、肉干、清水,以及那数量惊人的火药、铅弹和备用部件。队伍的核心,是那五十名沉默如山、却眼中含火的“雷骑营”士兵,以及一百名如同幽灵般融入夜色的山寨老兵。杨昭彻底褪去了太子的华服与威仪,换上了一身利于奔袭骑战的玄色劲装,外罩不起眼的锁子甲,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锐利如鹰隼的眼眸——此刻,他不再是高居东宫的太子杨昭,而是令贪官丧胆、即将令胡虏喋血塞外的“一阵风”首领,杨风!
两支队伍,一明一暗,一虚一实,如同命运交织的两条线,向着同一个充满血火与未知的终点——烽烟滚滚的北部边境,义无反顾地疾驰而去。
北风愈发凄厉,卷起千里黄云,掠过枯草遍野、白骨隐现的荒原。天边,残月最终也被浓云吞噬,只有几颗寒星,在云缝间顽强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无数双眼睛,正沉默地凝视着这支肩负着特殊使命、踏上了无法回头征途的队伍。
太子的“反贼”部队,这支装备着跨时代武器、却毫无实战经验的队伍,能否在广阔而残酷的正面野战中,顶住突厥骑兵那排山倒海般的冲锋,用轰鸣的铅弹与弥漫的硝烟,谱写出一曲以弱胜强的传奇?
这场由朝堂阴谋引爆,却由他主动介入的边境冲突,将如何被扭转?
是能一举震慑突厥,暂靖边关?还是会引发更大规模的报复,将他也拖入战争的泥潭?
杨昭的此次北上,这场游离于官方体系之外的秘密军事行动,又将给波谲云诡的朝堂,给步步紧逼的宇文化及,乃至给那对天家父子之间本就脆弱而复杂的关系,带来怎样石破天惊的冲击与变数?
所有的答案,都隐藏在北方的漫天风沙之中,隐藏在那即将划破历史夜空的、第一声属于他的——雷霆巨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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