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战在于,如何让他自己把脖子伸到铡刀下面,还要让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刀,不得不落,落得大快人心,落得……符合国法祖制。”杨昭沉吟着。
直接动用武力,像对付王百万那样明暗结合强攻,是下下策。那会立刻激起所有宗室的警惕和反弹,甚至可能让杨广都觉得他手段过于酷烈,不顾念亲情,从而收回权柄。
他需要更巧妙的方法。需要引导,需要布局,需要借力打力。
“文渊。”杨昭唤道。
“臣在。”林文渊应声而入。
“将我们手上关于杨孝悌的罪证,挑选几桩情节特别恶劣、证据相对确凿的,整理出来,不要原件,要抄录副本。”杨昭吩咐道,“然后,通过我们在临汾郡的人,想办法‘不经意’地,让郡衙里那些尚有几分良知的官员,或者与杨孝悌有旧怨的士绅,‘偶然’看到。”
林文渊眼神一亮:“殿下是想……打草惊蛇?试探其反应,也提前在官场埋下引子?”
“是,也不是。”杨昭淡淡道,“蛇要惊,但更要让他觉得,这‘惊’无关痛痒。让他以为,这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动摇不了他分毫。甚至,要让他因此更加愤怒,更加肆无忌惮。”
他顿了顿,继续道:“同时,让我们的人,在临汾郡民间,尤其是那些受害最深的地方,暗中引导舆论。不必直接指责杨孝悌,可以编些歌谣,传些似真似假的故事,将‘临汾郡公’的‘事迹’,用各种方式散播出去。要让他‘名扬’河东。”
林文渊立刻领会了杨昭的意图:“殿下高明!此乃驱虎吞狼,亦是为将来‘不得已’而为之,积攒大义名分!若其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届时民怨沸腾,证据确凿,殿下再行出手,便是顺应民意,维护国法,即便宗室元老,也难以指责!”
“正是此理。”杨昭点头,“对付此等自恃身份、狂妄无知之辈,最好的办法,便是让他自己一步步走向深渊。我们只需在旁边,轻轻推上一把,再准备好……那把最锋利的铡刀。”
他走到窗前,望向临汾郡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山水,看到了那个正在自己的封地上作威作福的跋扈郡王。
“杨孝悌……你以为你的血脉是你的护身符,却不知,在这煌煌大势面前,它也可能成为你的……催命符。”
“本王倒要看看,是你这郡公的头硬,还是这大隋的国法,以及这天下汹汹的民心,更硬!”
挑战已然明确,目标已然锁定。一场针对皇亲国戚的、更为精妙和危险的博弈,悄然拉开了序幕。杨昭需要极致的耐心和技巧,引导着这位傲慢的郡公,在自以为安全的舞台上,上演最后一出疯狂的舞蹈,直至……谢幕。
而此刻,远在临汾郡郡公府内的杨孝悌,刚刚收到了一封来自长安某位“好友”(与宇文家关系密切的宗室)的密信,信中隐晦地提及太子在河东“手段酷烈”,让他近期“稍加收敛”,莫要授人以柄。
杨孝悌看完信,随手将其扔进香炉里烧掉,脸上满是不屑一顾的狞笑。
“收敛?哼!本王在自己的封地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杨昭一个黄口小儿,不过是仗着陛下宠幸,办了区区一个商贾,就敢来管本王的闲事?真是笑话!”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对侍立一旁的管家吩咐道:“去,把前几日看上的那个铁匠家的女儿给本王带来!听说性子烈?本王就喜欢驯服烈马!”
管家面露难色,低声道:“郡公,那铁匠……前日不慎摔断了腿,正在家养伤,此时强纳其女,恐惹人非议,是不是……”
“非议?”杨孝悌眼睛一瞪,戾气横生,“谁敢非议本王?在这临汾,本王就是天!断条腿怎么了?正好,他没了生计,本王纳了他女儿,是给他家一条活路!他应该感恩戴德才对!快去!再啰嗦,打断你的狗腿!”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这就去!”管家吓得魂不附体,连滚爬爬地跑了出去。
杨孝悌得意地晃着酒杯,望着窗外属于自己的城池,一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错觉油然而生。他丝毫没有意识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随着他这肆无忌惮的命令,开始悄然收紧。太子的目光,已经穿越山河,冷冷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引以为傲的皇族身份,在真正的猎手眼中,早已不再是坚固的堡垒,而是……一个精致的、等待着被装入猎物的华丽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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