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这轻轻一句话,比刀剑更利!
他不是在反驳,不是在辩解,而是在用宇文成都自己的逻辑,构造了一个更致命、更诛心的类比!宇文成都说他与匪首相似,他就说宇文化及与弑君权臣相似——用的是完全相同的句式,完全相同的逻辑!
这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足足十息。
然后,杨昭动了。
他端起酒杯,站起身,面向御座上的杨广,躬身一礼。
“父皇,”他的声音清晰而平稳,“儿臣失言了。方才顺着宇文小将军的话头多说了几句,却忘了有些话,终究不妥。儿臣自罚一杯,还请父皇恕罪。”
说罢,仰头饮尽杯中酒。
他没有看宇文化及父子,没有看大殿中任何人,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话,真的只是一时口快的“失言”。
杨广坐在龙椅上,一直静静看着这一切。
从宇文成都挑衅开始,到杨昭反击,这位大隋天子始终面无表情,仿佛在看一出与己无关的戏。直到此时,他的嘴角,才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那笑意极淡,极快,一闪而逝。
但在场许多眼尖的老臣,都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表情。
皇帝在笑。
不是愤怒,不是震怒,而是……赞许的笑?
“好了。”
杨广终于开口了,声音平缓,听不出喜怒。
“年轻人说话,难免有失分寸。成都酒后失言,昭儿……”他看了杨昭一眼,“也是一时口快。都是无心之过,就此作罢吧。”
轻描淡写。
将一场可能引发朝堂地震的交锋,定性为“年轻人说话失分寸”。
宇文化及如蒙大赦,立刻拉着儿子再次跪下:“谢陛下隆恩!谢殿下宽宏!”
宇文成都也跟着磕头,额头撞击金砖发出沉闷的响声。
“都起来吧。”杨广摆了摆手,“今日宴饮,本是君臣同乐,莫要让这些小事扫了兴致。奏乐,起舞。”
丝竹之声重新响起,舞姬们再次旋转起水袖。大殿内的气氛开始松动,官员们强笑着重新举杯,彼此说着些无关痛痒的祝酒词。
但每个人都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杨昭坐回座位,神情自若地与身旁的河间郡王杨弘交谈起江南风物,仿佛刚才那场交锋从未发生过。
宇文化及父子退回自己的席位,周围空出了一圈——许多原本与宇文家亲近的官员,此刻都有意无意地拉开了距离。宇文成都低着头,一杯接一杯地灌酒,手却在微微发抖。
宴席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继续。
又过了半个时辰,杨昭再次起身,以更衣为由离席。
走出大殿,秋夜凉风扑面而来。他没有立刻去往偏殿,而是在廊下驻足,望着夜空中的残月。
“殿下。”
陈平从阴影中走出,声音压得极低。
“刚才……太险了。”
杨昭没有回头,声音平静:“险吗?我倒觉得恰到好处。”
“宇文成都那话,分明是诛心之论!若殿下反应稍有差池……”
“所以我不能怒,不能辩。”杨昭转过身,月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怒则失态,辩则心虚。唯有顺着他的话,用他的逻辑,给他一个更狠的反击,才能让他闭嘴,让所有人闭嘴。”
陈平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可殿下将宇文化及比作宇文护,这话若是传到朝中……”
“传出去又如何?”杨昭冷笑,“宇文家这些年做的事,真当没人知道?禁军中安插亲信,地方上结交豪强,与突厥商人往来密切……我不过是说了句实话罢了。”
他顿了顿,看向大殿方向,目光深邃。
“而且,你没注意到父皇的反应吗?”
陈平一怔。
“父皇从头到尾,没有制止宇文成都,也没有制止我。”杨昭的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他在看,在看我会怎么应对,在看宇文家会怎么反应,在看满朝文武会站哪一边。”
“陛下这是……”
“这是在钓鱼。”杨昭截断他的话,“用我做饵,钓宇文家这条大鱼。而我刚才那番话,就是往水里扔了块石头——我要看看,能惊出多少虾兵蟹将。”
陈平倒吸一口凉气。
他这才明白,刚才那场交锋,远不止是太子与宇文家的对抗,更是皇帝对整个朝堂的一次试探!
“那我们现在……”
“按原计划行事。”杨昭整了整衣袍,“宇文家经此一事,短期内不敢再明目张胆地试探。但暗地里的调查,只会更加疯狂。告诉李靖,山寨的静默状态再延长一个月,所有与外界的联系,全部通过三重密文转递。”
“是。”
“还有,”杨昭沉吟片刻,“让‘影字营’的人,开始收集宇文家与突厥往来的证据。记住,要真凭实据,要经得起查验。”
陈平眼睛一亮:“殿下是要……”
“以备不时之需。”杨昭没有多说,“去吧,我也该回去了。离席太久,反而引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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