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买下了那本《荒原纪》。
晚上,她在台灯下读着这本书。文字精准、冷峻,像手术刀一样剖开人性的幽暗,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洞察力。这和她印象中那个靠在窗边、眼神慵懒颓废的男人,几乎无法重叠。
合上书页,她望向隔壁那扇亮着灯的窗。
灯光后,是一个怎样的灵魂?
第三章:米酒、早市与烟火气
再次正式打交道,是在几天后的清晨。
陈秧起了个大早,去镇口的早市买新鲜蔬菜和食材。清晨的古镇笼罩在薄雾里,青石板路湿漉漉的,倒映着天光和人影。叫卖声、吆喝声、邻里间的寒暄声,交织成充满生命力的市井交响曲。
她在一个相熟的阿婆摊位上买水灵灵的小青菜,一抬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裴深。
他穿着那件似乎永远不变的灰色T恤,头发依旧凌乱,手里拎着个环保袋,正站在一个豆腐摊前,神情有些……茫然?或者说,是一种与周遭火热生活隔绝的抽离感。
他似乎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场合。
卖豆腐的大嗓门阿姨连问了他两遍要多少,他都没反应过来。
陈秧犹豫了一下,走过去。
“裴先生?”
裴深转过头,看到她,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恢复了古井无波。“你好。”
“你要买豆腐吗?”陈秧自然地接过话头,对阿姨笑了笑,“阿姨,给他切两块水豆腐,嫩一点的。”
阿姨爽快地应了声,手脚麻利地操作起来。
裴深看着陈秧,没说话,但眼神里的那层隔膜似乎薄了一点。
付了钱,两人并肩走出喧闹的菜市场核心区。
“谢谢。”他低声道。
“不客气。”陈秧晃了晃手里的菜篮子,“早市的东西新鲜,就是人多吵杂了点。”
“嗯。”他应了一声,顿了顿,补充道,“我不太常来。”
看出来了。陈秧心里想。
“对了,”她想起什么,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用荷叶包着的东西,“这是东街口王婆婆家的糯米糕,她家每天只做一锅,卖完就收摊。尝尝?算谢谢你……嗯,虽然那些酒瓶我没帮你处理。”
她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把糯米糕递过去。
裴深看着那还冒着微微热气的荷叶包,迟疑了一下,接了过去。“谢谢。”
气氛又有点冷场。
“我外婆以前常说,古镇的魂,不在那些游客扎堆的景点,就在这早市的吆喝里,在河边洗衣的棒槌声里。”陈秧试图找点话题,“你住这儿,应该挺习惯这种慢节奏吧?”
裴深沉默地走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没什么情绪:“哪里都一样。”
一句话,又把天聊死了。
陈秧识趣地不再多问。走到分岔路口,她指了指自己民宿的方向:“我往这边。”
裴深点了点头,算是告别。
走出几步,陈秧回头,看见那个清瘦孤寂的背影,消失在巷子的另一头,仿佛一滴水融入了河流,了无痕迹。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陈秧试着用本地产的糯米自己酿米酒,不小心比例没掌握好,酿得有点多。她想起裴深那堆空酒瓶,想了想,用一个白瓷瓶装了一小坛,敲响了他家的门。
等了将近一分钟,门才被拉开。
裴深站在门内,似乎刚洗过脸,额前的头发湿了几缕,眼神比平时清醒些,但依旧带着倦意。看到是她,他有些意外。
“我酿了点米酒,好像做多了,不嫌弃的话,帮你消化一点?”陈秧举起手里的瓷瓶。
裴深的目光落在那个白瓷瓶上,又移到她脸上。夕阳的余晖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她脸上带着一点不太好意思的笑,眼神清澈而直接。
他侧了侧身:“进来吧。”
他的住处,比陈秧想象的还要……简单,或者说,空旷。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家具,客厅里只有一张旧书桌,一把椅子,和一个看起来就很便宜的沙发。书桌上堆满了书和散乱的稿纸,旁边依旧放着几个空啤酒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旧书和……一种属于独居男性的清冷气息。
唯一的亮点是窗台上放着几盆绿植,长得郁郁葱葱,与室内的沉闷格格不入。
“有点乱。”他陈述道,语气里听不出抱歉。
陈秧把米酒放在桌上:“自己酿的,可能味道没那么正宗,你将就喝。”
她没多停留,放下东西就告辞了。
第二天早上,陈秧开门,发现那个白瓷瓶被洗干净了,放在她门前的石阶上。瓶底下,压着一张便签纸,上面只有两个字,笔迹瘦硬,带着一股力道:
“谢谢。裴。”
第四章:深夜、星空与倾诉
那坛米酒,像一块小小的投石,在两人之间那潭平静(或者说死寂)的水面上,漾开了一圈微弱的涟漪。
之后,陈秧偶尔会在清晨买菜时遇到裴深,他会对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有时她做了太多吃的,会给他送一份过去,他也会收下,然后隔天把洗干净的碗碟还回来。交流依旧不多,但那种剑拔弩张的陌生感渐渐消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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