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休敲了敲门,笑着喊道:“钱紧!老钱!还认得我不?”
那干瘦鬼差抬起头,露出一张精明的脸,看到庄休,先是惊讶,然后露出警惕的神色:“庄休?你怎么下来了?听说你栽了?”
“唉,一言难尽。”庄休自来熟地走进去,拉过一张瘸腿的凳子坐下,“下来办点事,顺路看看你。老钱,混得怎么样?看你这儿……库存挺丰富啊。”他目光扫过那些“废弃”阴器,其中不乏一些只是稍有损坏、修修还能用的好东西。
钱紧把算盘往怀里收了收,没好气地说:“丰富什么?都是破烂!哪比得上你以前在七殿风光。说吧,找我什么事?我这儿可没闲钱借给你。”
庄休嘿嘿一笑:“瞧你说的,我是那种人吗?就是叙叙旧。顺便……跟你打听点消息,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嗯,你们这儿报废处理,但阳间说不定还能凑合用的边角料?”他搓了搓手指,意思很明显。
钱紧狐疑地看着他:“你要那些破烂干嘛?你现在是活人,用不了阴器。”
“哎,总有别的用处嘛。”庄休含糊道,然后掏出那瓶水鬼凝练的“阴露珠”,“老钱,你看,这是阳间一点特产,清凉解渴,对修炼也有点微末好处,尝尝?”
钱紧将信将疑地接过瓶子,打开闻了闻,眼睛微微一亮,但马上又板起脸:“就这?想换什么?”
庄休压低声音:“最近阳间有个棘手的活儿,怨气冲天的厉鬼,跟凶宅合一体了。我帮官方做事,缺点保命的家什。你这儿有没有那种……看起来不起眼,但关键时刻能顶一下的?比如,防御强点的符纸,或者能暂时困住厉鬼的小玩意儿?报废的也行!”
钱紧眼珠转了转,似乎在权衡利弊。庄休被贬,但似乎还在帮“官方”做事(他自动理解成城隍系统),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得到的地方。而且,用仓库里的“报废品”换点阳间稀罕物,怎么算都不亏。
“等着。”钱紧站起身,在堆积如山的杂物里翻找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拿着几样东西回来:一张颜色暗淡、边缘有些毛糙的黑色符纸;一个看起来像是用骨头磨成的小哨子;还有半截锈迹斑斑的短锁链。
“喏,‘玄阴盾甲符’,效果只剩三成,能挡厉鬼全力一击。‘惊魂哨’,吹响了能让低级鬼物眩晕片刻,对厉鬼效果不大,但能吓一跳。这半截‘缚灵索’,虽然是残次品,但注入灵力能暂时缠住东西,结不结实看你自己本事。”钱紧介绍道,“这些都是要销毁的,算你走运。”
庄休接过东西,感受着上面微弱的灵力波动,虽然都是残次品,但比他那张自燃的符纸强多了!他连忙把身上剩下的中国结和阴露珠都塞给钱紧:“多谢老钱!还是你够意思!”
钱紧掂量着东西,满意地点点头:“行了,快走吧,被人看见不好。”
庄休目的达到,不敢久留,立刻顺着原路返回。当他再次穿过那块青石板,回到阳间城隍庙后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他看着手里几件地府“特产”,虽然寒酸,但心里踏实了不少。这次“探亲”,虽然没捞到什么神器,但至少多了几分保命的底气。
回到他那阴冷的小屋,庄休小心翼翼地将玄阴盾甲符贴身收好(和苏月给的符咒分开放,避免冲突),惊魂哨和半截缚灵索也放在顺手的地方。他刚松了口气,老人机就响了,是苏月。
“庄休,勘探有结果了。后院地下三米处确认有古井遗迹,井口被石板封死。准备一下,明天晚上,我们下去。”苏月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庄休心里一紧,终于要来了。他看了一眼刚到手的三件“宝贝”,又看了看窗外那栋死寂的凶宅。
“好,明天见。”他深吸一口气,回答道。井下的真相,以及那只与宅子合一的红衣厉鬼,正在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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