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况看向李昭,温和的说:“按理说我本不该来这一趟,只是……陆慎与我有恩,是我私心想要帮他,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若真想杀谁,必定坦荡荡!虽说他升任之后性情会有所变化,但本性难移,且正因为此次升迁,他理应更沉稳才对,哪怕是沈毅用他的把柄相要挟,以他的心智,又是在自己家,他又怎会如此冲动?我当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便已心存疑惑,奈何当时的府尹……我不认识,想要舍下老脸问上一问都是不能,昨日才知新任府尹是孙维。”
蔡况说着看了眼孙谦,又看向李昭说:
“孙维,我倒是认得,曾是礼部官员,后来调去了鸿胪寺,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卖卖这张老脸,昨晚,孙维竟是去了我那破院子,拎着酒肉,哎呀,我与他开怀畅饮,吃的时候啊,我不好意思提,他也迟迟不说来意,后来我二人都有些微醺了,他才问我是不是曾经教过一个学生,是个女镖师,我知他说的是你,还以为你家镖局又如何了,急急问他,他才说想让你帮着查查陆家命案。”
说着,蔡况又看了眼孙谦,笑了笑说:“我昨日,乃至今日来之前都不解孙府尹为何会想让你出面,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但,这确实也正合我意,今日上午我便去了府衙,将卷宗看了看,又找仵作问了问话,与孙府尹一起做了一番推断,我是想过见见陆慎的,但也知这个要求着实难为孙府尹,便没有提,只眼下了解到的,我更加笃定陆慎是被冤枉的,这才来找你。”
孙谦激动了,站起身看着李昭说:“我就说我行吧?那些人还敢与我打赌,我就知道这案子不对!”
蔡况‘哦?’了一声问:“你说说看,因何察觉陆慎是被冤枉的?”
“哪有凶犯自己报官的道理?”孙谦两手一摊。
蔡况愣了一下。
裴空纳闷的问:“只因这一条?”
“这还不够?”孙谦反问。
李昭心中叹气,这是没听到那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蔡况笑了笑说:“做贼的不一定都心虚,之前府衙之所以会将陆慎抓了,主要因为三点,一是陆慎说沈毅独自离开,情理上都说不通,二是陆慎身上有血迹,陆慎说那是他翻动尸体的时候沾上的,可府衙的人觉着死者死状已很明显,顶多是上前试探鼻息,脚底踩到血,而非身上沾染,三是死者是员武将,死因又是割喉,凶犯定是能让死者卸下防备,且能近身的。”
孙谦一听慌了,忙问:“这,这不就是抓对了吗?”
蔡况看向李昭,李昭想了想,将蔡况说的所有内容梳理了一番,这才说道:
“之前府衙的这三点怀疑,都不太能站得住脚,第一,武将的性情本就多少带着点鲁莽,愤然离开的事他们做得出来,第二,正是因为陆慎还想救,才会身染血迹,若是只想着不要惹上麻烦,他都不会近前,命下人去试探脉搏便是了,第三是关键,既然怀疑是陆慎所杀,只需查验血迹便可,动手的地方理应在书房内,正如老师刚刚说的,陆慎真想杀,绝不会用现下被发现的这种法子,且陆慎追出去的话,行凶过程更不可能静悄悄。”
蔡况点头道:
“沈毅若非与陆慎相熟,且认识多年,那么晚了,陆慎怕是不会见,府衙审过门房,门房听到扣门声,问了是谁,便去二门做了通禀,二门守门的人去内宅通知了陆慎,陆慎让带去前院书房,没让惊动旁人,是门房将沈毅带去书房的,光亮只有门房手中拎着的灯笼,那种昏黄的光,看不清两侧,只能看到脚下,卷宗中没有说死者是否存在走错路的可能。”
魏然说:“半夜去谁家拜访都是很失礼的,沈毅敢这么做,便是仗着与陆慎的交情,知道陆慎不会与他计较,只看这一举动,此人不仅鲁莽还易冲动,所以,当他冲出书房,若真是不认得路,理应吼一声‘来人带路’而不是乱走,走错路的可能不大。”
李昭顺着刚才的思路接口说道:“陆慎离开书房回后宅歇息时,肯定不是一个人,老师刚才提到这几人都说天冷等在耳房,这几人因是陆慎的随从,是在书房伺候的人,定是会被一并带回府衙,但若是动用刑具,想要一个不一样的口供,应也是能得到的,卷宗中可有前后删改的口供?”
李昭说着抬头望向蔡况,蔡况说:“那几人的口供对陆慎是有利的,未见有删改之处。”
孙谦瞪着眼睛,看了看其他人,最终目光落在他觉着跟自己差不多的裴空脸上。
“瞅我干啥?这还听不明白吗?按照陆慎说的,死者是单独一个人跑出去的,陆慎可是只有那么一会儿工夫身边没人,陆家长啥样?我不知道,但查案的人肯定知道,从书房出去到发现死者的地方需要走多久?陆慎叫来随从回后宅,走到哪里听到的惊叫声?所有口供是否对得上?若是陆慎杀了沈毅,为了不让别人看到,理应会如何做?等着自家的巡夜人发现尸体吗?反正若是我的话,绝不会这么做,只一两个人帮着圆谎或许可行,这案子若是陆慎做的,他家下人需要齐心合力说谎才行,没必要这么冒险啊,有的是法子撇清自己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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