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
赵府的秋日,比别处来得更早些。
庭中的梧桐才刚染上淡黄,便有仆役忙着清扫落叶,仿佛连自然时序都要遵循这深宅大院的规矩。林清韵坐在窗边,看着那些躬身扫叶的下人,忽然想起林家旧宅里那棵老槐树。每到秋日,满树金黄,父亲从不许人过早清扫,总说“落叶归根是自然之理,何须人力干预”。
而今,林家已然“落叶”,却不知“根”在何处。
“姑娘,靖国公府来人了。”素云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林清韵手中的针线顿了顿,又继续绣着那幅未完的寒梅图。针尖刺破锦缎,发出细微的声响,一如她此刻的心跳。
“来的是谁?”她问,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有些意外。
“是府上的二管家,带着两个小厮。”素云低声道,“说是...有要事相告。”
林清韵轻轻放下绣绷,理了理衣袖。靖国公府会来人,她并不意外。自林家败落,她便一直在等这一天——等那个与她定亲十年、曾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萧煜,做出最后的抉择。
“请他们到前厅等候。”她起身,对镜整理仪容。
镜中的女子,眉目依旧,却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会在海棠花下与心上人私语的小姑娘了。这双眼睛里,盛着太多黑夜;这双手中,沾着太多无可奈何。
素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声道:“姑娘,要不要请赵老爷...”
“不必。”林清韵打断她,“这是我自己的事。”
前厅里,靖国公府的二管家萧福负手而立,见林清韵进来,只微微欠身,再无往日的恭敬。
“林姑娘。”他语气疏离,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函,“奉我家世子之命,特来送达此信。”
那信封是上好的洒金笺,曾经是萧煜最爱用的。林清韵记得,他给她写的第一首诗,就是用这种信笺。那时他说:“唯有这样的纸,才配得上清韵的字。”
她接过信,指尖触及那熟悉的质感,心中一片冰凉。
“世子还有何话?”她问,目光平静地落在萧福脸上。
萧福轻咳一声,神色间透着几分尴尬,却还是硬着声音道:“世子说,如今林家获罪,靖国公府世代忠良,不敢与罪臣之女有所牵连。这婚约...就此作罢,还请姑娘谅解。”
厅内静得可怕,连窗外落叶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几个赵府的丫鬟仆役偷偷朝里张望,交头接耳,目光中满是怜悯与好奇。
林清韵缓缓拆开信封,信上的字迹确实是萧煜的亲笔,只是比往日潦草许多,仿佛执笔之人内心挣扎。
“林氏清韵亲启:自卿家遭难,煜日夜难安。然家国法度在上,门第规矩在前,实难违逆。往日情深,皆成云烟,望卿珍重,各自安好。退婚书附后,从此嫁娶各不相干。”
她反复读着那几行字,忽然想起三年前的上元节。那时萧煜偷偷带她溜出府去,两人在熙攘的人群中牵手同行。河灯点点,映着他明亮的眼眸。
“清韵,此生非卿不娶。”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坚定如誓。
而今,誓言犹在耳畔,执誓的人却已转身离去。
林清韵轻轻折好信纸,放回信封,抬头对萧福道:“有劳管家跑这一趟。请转告世子,他的意思,我明白了。”
萧福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平静,愣了一瞬,才道:“姑娘...不怨世子?”
“怨?”林清韵轻轻摇头,“乱世浮沉,人人自危,何怨之有?”
她转身对素云道:“去将我妆奁中那个紫檀木盒子取来。”
素云应声而去,不多时捧来一个精致的木盒。林清韵接过,指尖抚过盒面上熟悉的纹路,那里曾藏着她最珍贵的回忆。
她当着萧福的面打开盒子。里面整齐地摆放着这些年萧煜送给她的所有信物:定亲时的龙凤玉佩、他亲手雕刻的木簪、数十封情意绵绵的信笺、一幅他为她画的肖像...每一件,都记录着他们从青梅竹马到情窦初开的点点滴滴。
萧福看着盒中之物,神色复杂:“姑娘这是...”
“既然婚约已解,这些信物留着也无益。”林清韵合上盒子,递给萧福,“请管家带回去吧。”
萧福犹豫着接过,低声道:“姑娘保重。”
送走靖国公府的人,林清韵独自站在院中。秋风拂过,带着刺骨的凉意。她仰起头,看着那片湛蓝的天空,忽然想起母亲生前常说的一句话:“世间情爱,最是经不起风雨。”
“姑娘,”素云轻声唤她,眼中满是担忧,“您若难过,就哭出来吧。”
林清韵却笑了,那笑容薄如蝉翼,一触即碎:“哭?为何要哭?今日才知,十年情深,不过如此。”
她转身回房,对素云道:“去取火盆来。”
素云不解,却还是照办了。当火盆摆在院中,炭火噼啪作响时,林清韵又取来一个木匣——这里装着的,是她舍不得交还的那些小物件:一片一起拾回的枫叶,一朵他为她簪过的绢花,还有她偷偷珍藏的他随手写下的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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