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
北地的风,与京城的截然不同。它少了那份皇城根下的迂回与阴柔,更像是从蛮荒时代遗留下来的巨兽,裹挟着砂砾、雪沫和一种粗粝的原始力量,毫无花哨地撞击着连绵的军堡与边墙。时已初春,但关外依旧是一片肃杀,冻土坚硬如铁,视野所及,只有枯黄的草甸、裸露的岩石和远处山脉顶上终年不化的积雪。
林清轩裹着一件半旧的羊皮袄,头上戴着挡风的毡帽,脸上刻意涂抹了些许尘灰,看上去就像一个常年行走在边塞的行商。他站在一处可以俯瞰整个“黑石口”隘口的高地上,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下方那条蜿蜒的、承载着关内外贸易与冲突的古老通道。
他离开京城已近一月。那间与阿桑短暂栖身的破屋,那份在冰冷绝望中重新燃起的温暖,已被他深深埋藏在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取而代之的,是此刻在胸腔中奔涌的、更为庞大也更为冷酷的计划。复仇的火焰从未熄灭,只是在阿桑那双生满冻疮的手被他握住的瞬间,它改变了燃烧的方式——不再仅仅是毁灭,更为了守护,为了建造一个足以抵御任何风雨的堡垒。而这一切,都需要力量,实实在在的、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力量,远在朝堂的勾心斗角之外,藏在眼前这片苍凉而雄浑的土地上。
他脚下这片看似贫瘠的山峦,据他林家先祖留下的秘录记载,蕴藏着一种极为特殊的矿藏——“墨玉铁”。此铁非金非玉,其色黝黑如墨,质地坚硬远超寻常铁矿,更难得的是,其韧性极佳,锻造出的兵刃,不仅锋利无匹,且不易脆折,是制作神兵利器的绝佳材料。前朝曾偶然发现过少量,用以锻造皇室近卫的佩刀,每一柄都价值连城。只是矿脉难寻,开采与冶炼之法更是秘中之秘,早已失传。
林家的崛起,某种程度上,便与早年暗中控制着一条小的“墨玉铁”矿脉有关,只是秘而不宣,作为家族最后的底牌。如今,林家虽倒,但这张底牌的线索,却落在了林清轩手中。他所掌握的,不仅仅是黑石口附近这条主矿脉的大致位置,更有部分残缺不全、却足以指引方向的古老冶炼图谱。
怀璧其罪。他深知,在没有足够实力守护之前,这矿藏的消息一旦泄露,带来的绝非财富,而是灭顶之灾。他需要盟友,需要一把能够暂时遮蔽风雨的保护伞,更需要将地下的死物,转化为手中可以掌控的、活的力量。
他的目标,锁定了驻守黑石口的边军将领,昭武校尉,韩震。
选择韩震,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此人年过四旬,行伍出身,靠着实打实的军功累积到校尉之职,并非依靠世家荫庇或者钻营媚上。也正因如此,他在讲究门第、派系林立的边军中,一直处于被排挤、被边缘化的位置。上司压制,同僚倾轧,粮饷器械时常被克扣,麾下儿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乃是常事。他空有一身悍勇和带兵之能,却壮志难酬,郁结于心,如同一头被铁链锁住的困兽,对现状充满了不满与愤怒。
这样的人,有强烈的欲望,也有被利用的弱点。更重要的是,他远离京城权力中心,与林家的旧敌几乎没有瓜葛,背景相对“干净”。
林清轩没有直接上门。他花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像一头孤狼般,悄无声息地游荡在黑石口周围。他观察韩震部队的巡逻规律、军纪士气,打听韩震的为人喜好、行事风格,甚至摸清了几个经常与边军做私下交易、胆大包天的塞外马贩和武器商人。
时机,在一次偶然中到来。
一伙近百人的草原马贼,流窜至黑石口附近,劫掠了一个与边军关系密切的商队。韩震闻讯大怒,亲自率麾下最精锐的百人队出击。然而,由于情报有误,加之装备老旧,韩震部反而在一条山谷中陷入了马贼的埋伏,损失折将,被围困在一处高地上,形势岌岌可危。
消息传回军堡,一片哗然,却无人愿意冒险出兵救援。那些平日里与韩震称兄道弟的同僚,此刻要么按兵不动,要么冷嘲热讽。
就在这关键时刻,林清轩出手了。
他没有一兵一卒,但他有对地形的了如指掌,有从林家秘录中学来的、关于草原部族作战习惯的知识,更有一样他精心准备的“礼物”——一小袋经过初步提炼、闪烁着幽暗金属光泽的“墨玉铁”砂砾,以及一柄用此铁打造的、长不过尺余、却吹毛断发的匕首。
他通过一个曾被韩震部卒救助过的老猎户,将匕首和一张标有马贼薄弱环节及突围路线的简易地图,送到了被困高地的韩震手中。同时送去的,还有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困兽之斗,犹有獠牙。岂不知,獠牙亦可重铸?”
起初,韩震对这来历不明的援助充满疑虑。但形势比人强,在尝试了两次强行突围失败后,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按照地图所示,选择了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突击马贼看守最松懈、也是地形最崎岖的侧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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