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推理,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
了尘师太在青灯古佛前得知当年陷害林家的政敌家族,如今也已满门抄斩、家破人亡。
她手持念珠的手微微一顿,却终究没有停下。
“世间因果,如影随形。”她轻声念道。
窗外秋风扫过落叶,恰如二十年前那场改变无数人命运的政变。
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权贵,终究也成了史书上轻描淡写的一笔。
而她,早已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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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深了。
寒山寺坐落在半山腰,被层层叠叠的枫火与松涛包裹着。晨钟方才响过不久,那浑厚悠长的余韵,仿佛还黏在湿冷的空气里,与香炉中逸出的青烟一同,慢悠悠地荡开。山下的尘世尚在苏醒,而这里,只有风过檐角铜铃的清音,和偶尔从藏经阁方向传来的、模糊而规律的诵经声。
了尘跪坐在佛堂的蒲团上,身姿单薄而挺直。她面前是宝相庄严的释迦牟尼金身像,目光垂怜,俯瞰众生。长明灯的火苗在她深灰色的棉布僧袍上投下跳跃的、暖黄色的光晕,却驱不散那衣料本身固有的清寒。她手中一串乌木念珠,颗颗打磨得光滑温润,正随着她默诵的经文,在指间一颗一颗,极缓极稳地捻过。
佛堂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小沙弥探进头来,见她在静修,又怯怯地要缩回去。
“何事?”了尘的声音不高,带着常年寡言的沙哑,却异常平静,像一泓深潭,投石也难以惊起波澜。
小沙弥这才小心地走进来,合十行礼:“了尘师太,山下……有位居士递了封信来,说是……务必交到您手中。”他递上一封素笺,信函普通,并无落款,只带着一路风尘的微潮。
了尘接过,道了声谢。小沙弥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佛堂内重归寂静。了尘没有立刻拆信,只是将那封信放在膝上,目光落在上面,久久未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乌木念珠上一个小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刻痕——那是很多年前,某个慌乱又决绝的夜晚,不慎磕碰留下的。记忆的尘埃,被这陌生的信函,轻轻拂动了一下。
她最终还是拆开了信。信纸也是寻常的竹纸,上面的字迹却筋骨挺拔,是旧日相识的笔触,如今也只在年节时,才会通一封无关痛痒的问候。然而这次的信,内容却并不平常。
信上说,京中巨变。曾经权倾朝野、煊赫无比的吏部尚书周府,倒了。
罪名是贪墨、结党、欺君。查抄的家产充盈了半个国库。男丁皆斩,女眷没入教坊司为奴,或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那座占地广阔、雕梁画栋的尚书府邸,早已贴上封条,朱门剥落,石狮蒙尘。不过月余光景,昔日车马如流、宾客盈门的景象,便如同被秋风扫过的落叶,零落成泥,再无痕迹。
信纸的最后,写信之人似乎踌躇良久,才添上一句:“听闻周府倒台前夜,周老夫人于梦中惊悸而亡,周尚书本人则在狱中一夜白头,状若疯癫。思及当年林府旧事,不胜唏嘘。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信矣。”
“林府”。
这两个字像一根生了锈的、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了尘的心口。并不很痛,只是带着一种隔世的麻木,和沉甸甸的凉意。
她曾是林清韵。林府的嫡长女。
父亲林文正,官拜礼部侍郎,清流领袖,门生故旧遍布朝野。那时的林府,虽不尚奢华,却自有一种诗书传家、钟鸣鼎食的气度。她记得父亲书房里终日不散的墨香,记得母亲指尖抚过琴弦流淌出的清越之音,记得兄长林清轩带着她在庭院里习字、读诗,春日扑蝶,秋日赏菊……那些被光阴打磨得泛黄的画面,原本已妥善收藏在心底最深的角落,蒙上了厚厚的尘埃,轻易不再翻动。
直到二十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宫闱政变。
天家夺嫡,历来腥风血雨。父亲因坚持立嫡长的正统,成了某些野心勃勃之人的眼中钉。构陷、罗织、莫须有的罪名如同附骨之蛆,一夜之间,大厦倾颓。抄家的兵丁如狼似虎地撞开了林府的大门,那些熟悉的、带着温和笑意的面孔,在火光与哭喊声中,变得狰狞而陌生。父亲被拖走时,官袍撕裂,发冠落地,却依旧挺直了脊梁,只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多年后仍在午夜梦回时惊醒,里面有痛,有憾,有不甘,最终都归于一片沉寂的死水。
母亲在混乱中塞给她一个小小的包袱,将她推向侧门一个忠仆的怀中。“走,韵儿,活下去……”那是母亲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记得母亲冰凉的手指,和眼中决堤的泪水。
她逃了出来,隐姓埋名,颠沛流离。家族的覆灭像一场永无止境的寒冬,冻僵了她所有属于少女的、明媚的念想。她见过世间最冷的眼,受过最刻薄的嘲弄,也曾在饥寒交迫中,对着残破的佛像,茫然叩问过命运的不公。
后来,机缘巧合,她遇到了云游至此的寒山寺上一任住持,被带回山中,剃度出家,法号“了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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