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推理,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
残阳如血,将西边的天际染成了一片凄艳的绛红,余晖懒懒地铺洒在田埂上,为那些刚抽出新绿的秧苗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林清轩卷着沾满泥点的裤腿,赤脚站在水田里,晚风带着秧苗清新的气息和泥土的微腥拂过他日渐平和的面容。他直起有些酸胀的腰,望着这片由他亲手伺弄的土地,心中竟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安宁。远处村落,炊烟袅袅,犬吠鸡鸣夹杂着孩童归家的嬉笑声,织成了一幅他过去在朱门高宅中从未想象过的生活图景。
阿鼻带着他们咿呀学语的孩子,正坐在田垄边的桑树下,手里做着简单的针线,目光不时温柔地追随着田里的丈夫。那孩子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试图抓住空中飞舞的柳絮,发出咯咯的笑声。这笑声清脆、纯净,像一道光,穿透了岁月积压在林清轩心头的阴霾。他回头望了一眼,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无需任何权势与财富堆砌的满足。
就在他准备上岸归家之时,田埂尽头,几匹快马踏起尘土,疾驰而来。马蹄声打破了黄昏的宁静,也瞬间撕开了林清轩试图尘封的过去。他瞳孔微缩,握着锄柄的手下意识地收紧,指节有些泛白。那几匹人马的动作、气息,乃至鞍鞯的式样,都带着浓重的、属于他过往世界的印记。
来人共有三位,皆是劲装结束,虽做寻常商旅打扮,但眉宇间的精悍与步履间的沉稳,瞒不过林清轩的眼睛。为首一人,年约四旬,面容坚毅,眼角有一道深刻的刀疤,正是他昔日的亲卫统领,韩青。韩青看到田中立着的、几乎与寻常庄户无异的林清轩,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眶便红了。他快步上前,隔着水田,竟直接单膝跪了下去,声音哽咽:
“主公!属下……总算找到您了!”
另外两人也随之跪倒,头深深低下。
林清轩心中叹息一声,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缓缓走上田埂,拾起地上的旧布鞋穿上,动作不疾不徐。“起来吧,”他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太多波澜,“这里没有主公,只有耕田种地的林三。”
韩青抬起头,虎目中泪光闪烁:“主公!您怎能在此埋没身份,与草木同朽?弟兄们散落各地,心中无一日不盼着主公重振旗鼓!”
林清轩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桑树下,从阿鼻手中接过粗陶碗,喝了一口微凉的茶水。阿鼻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那几名不速之客,默默地将孩子往怀里拢了拢。林清轩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才对韩青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来吧。”
他将三人引至自家院落。这几间茅舍土墙,虽简陋,却收拾得干净整齐。檐下挂着成串的玉米和辣椒,院角圈养着几只鸡鸭,充满了鲜活的生活气息。这与韩青等人记忆中那个钟鸣鼎食、仆从如云的林府,已是云泥之别。几人面上都不禁流露出酸楚与不解之色。
进入堂屋,陈设更是简单,只有一张方桌,几条长凳,壁上挂着一顶斗笠,一件蓑衣。林清轩请他们坐下,自己则搬了个小凳坐在门口,背后是渐渐沉入暮色的庭院。
“韩青,你们是如何找到这里的?”他问道,语气依旧平和。
韩青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沉声道:“回主公,自当年京城惊变,主公一族……属下等拼死冲出,这些年一直在暗中寻访主公下落。天见可怜,前些时日偶然听得此间有位林姓先生,在教庄户孩童读书,言行气度不凡,便猜测是主公,特来求证,不想……果然苍天有眼!”
另一名较为年轻的部下接口道,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主公,如今朝中奸佞当道,皇帝昏聩,苛政如虎,民怨早已沸腾!各地暗流涌动,正是我等东山复起之良机!旧部弟兄们虽散,但只要主公登高一呼,必能应者云集!届时……”
林清轩抬手,轻轻打断了他激昂的陈词。他目光扫过三人因期望而灼热的面庞,缓缓摇了摇头。
“东山再起?”他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仿佛在咀嚼一个久远而陌生的词汇,嘴角牵起一丝淡淡的、近乎苦涩的笑意。“然后呢?再度卷入那无休无止的党争倾轧?再度置身于杀人与被杀的修罗场?再度将身家性命、亲朋故旧置于那浮沉不定的浪尖之上?”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已然升起的半轮明月,月光清冷,洒在静谧的院落里。
“你们看看这里,”他背对着他们,声音低沉而清晰,“看看这茅屋,这田地,看看那些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庄户人。他们或许一生不知玉食琼浆为何物,不懂权术谋略为何物,但他们夜里能睡得安稳,不必担心枕边之人是友是敌,不必算计明日是吉是凶。一碗粗茶淡饭,一身布衣草鞋,妻贤子孝,邻里和睦,这便是他们的安康。”
他转过身,目光如古井无波,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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