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创作,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
那位名动京城的年轻女居士跪在了尘禅师面前时,袖中还藏着淬了毒的匕首。
她诉说家族血仇,泣泪皆红,禅师却指寺外湖泊:“施主可见湖底金篱?”
“世人争相打捞,却不知那不过是沉没的虚名。”
“你放不下的并非仇恨,是困住自己的朱门身份。”
女居士悚然惊醒,匕首落地的同时,家族多年搜罗的罪证也尽数焚毁。
三日后,仇家府邸前出现一座义诊草棚,她亲手熬制的汤药正救治着仇家的贫苦佃户。
“师父,这样真能化解仇恨吗?”
“你且看她眼睛——三十年来,第一次有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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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的晨雾,尚未被日头彻底驱散,缱绻在林叶寺宇的飞檐斗拱之间,空气里满是草木润泽的清气,混着佛殿深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檀香,吸一口,肺腑都似被涤荡过。偶有早课的诵经声,沉浑悠长,穿透这静谧,不扰人,反更添几分空寂。
便是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沿着被露水打湿的石阶,一步步走了上来。
是个极年轻的女子,素衣布裙,容颜本是极清丽的,此刻却像蒙了一层拂不去的尘灰,眉眼间锁着浓得化不开的倦意与沉郁。她走得极慢,每一步都似有千钧重,那身素净的衣裙,非但没能让她显得超脱,反倒更衬出一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绷紧了的执拗。袖口处,被她无意识攥得死紧,指节都泛了白,那里,藏着一柄不过三寸长的匕首,锋刃淬了幽蓝的光,是见血封喉的烈性。
她便是近来京中颇有些名气的“女居士”,苏氏,名青瑗。只是这居士之名,此刻听来,更像是一种绝妙的讽刺。
寺门洞开,并无知客僧迎候,仿佛早知有此一访。她略一迟疑,还是抬脚踏了进去,径直往那最深处、也是最为朴拙的禅院走去。
禅院静室,门扉半掩。了尘禅师便坐在其中,并未诵经,也未敲打木鱼,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一方被竹林掩映的天光。听得脚步声,他缓缓回过头。
那是一张看不出具体年岁的脸,皱纹是有的,刻在额角眼尾,却并不显苍老,只添了风霜与智慧。他的眼神极澄澈,不像古井,倒像秋日雨后明净高远的天空,能映出万物,自身却了无挂碍。
苏青瑗在他目光投来的刹那,身子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她在他身前的蒲团跪下,脊背挺得笔直,那是世家女刻在骨子里的仪态,也是仇恨支撑着她不肯弯折的硬骨。
“信女苏青瑗,拜见大师。”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没有迂回,径直剖开自己的来意,如同剖开自己从未愈合的伤疤。家族昔年的显赫,父兄的清名,一夜之间倾覆的惨状,构陷的罪名,流放路上亲人的相继凋零……她的话语起初是克制的,带着陈述事实的冰冷,可说到母亲病殁在瘴疠之地,连一口薄棺都求不得时,那冰冷的外壳终于碎裂,泪水汹涌而出。那不是哀戚的泪,是血泪,混着彻骨的恨意,将她苍白的面颊染上一种凄厉的绯红。
“……大师,您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可为何构陷我苏家、踩着我家血肉爬上高位的仇人,如今依旧安享尊荣,门庭若市?而我苏家满门忠烈,却落得如此下场?这因果何在?公理何在!”她仰起脸,泪眼模糊地望着那平静的僧人,袖中的匕首,隔着衣料,传来冰凉的、令人心安的触感。她今日来,与其说是求问禅机,不如说是寻求一种最后的确认,或者说,是给自己行那决绝之事,找一个看似超脱的借口。
了尘静静地听着,目光掠过她因激动而微微起伏的肩头,掠过她眼中那熊熊燃烧的、几乎要将她自己也焚毁的恨火,却并未落在她呈现于外的悲苦上,也未接她那关于因果公理的诘问。
他伸出一指,指向静室外那片依偎着山寺的湖泊。晨光熹微,湖面平静如镜,映着天光云影,偶有鱼儿跃出,荡开一圈圈涟漪。水色幽深,望不见底。
“女居士,”了尘的声音平和,如同这山间的雾气,不着力度,却无处不在,“你看那湖中。”
苏青瑗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湖水深深,除了水波,她什么也未见。
“可知那湖底,沉着一道‘金篱’。”了尘缓缓道。
苏青瑗一怔,金篱?湖底?
“传闻乃前朝某位笃信佛法的富贵闲人所投,”了尘语调寻常,像在说一件极平常的旧事,“以纯金打造,缀以宝石,华美无比。投之入湖,谓曰‘镇水祈福’。百年矣,引得无数世人争相打捞,或为财帛,或为虚名,或为那‘祈福’之说。湖面因此难得安宁。”
苏青瑗凝神去看,湖水幽幽,依旧看不出所以然。
“他们打捞的,是什么?”了尘问,目光重新落回她脸上,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内心最深处的角落,“不过是一道沉没水底、早已锈蚀、被水草淤泥缠裹的虚名罢了。金箔或已剥落,宝石或已黯淡,它镇不住水,更祈不来福,只成了惑乱人心、徒惹纷争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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