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桑秉公执法平冤狱(本故事纯属虚构推理创作,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
翰林院的清晨总带着一股墨香与陈纸特有的气味。林念桑踏入那座青砖灰瓦的院落时,东边才刚泛起鱼肚白。廊下已有三两翰林在低声交谈,见他来了,声音便陡然低了下去,几道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他青色的官袍。
他知道那些目光里装着什么——好奇、揣测,或许还有些许不屑。一个靠着殿试上直言旧案而擢升的年轻编修,在这讲究资历与门第的翰林院里,终究是个异数。
“林编修今日来得早。”掌院学士周慎从值房里踱步而出,花白胡子在晨光里微微颤动,“昨日呈上的《刑律疏议》修订稿,老夫已看过。”
林念桑躬身行礼:“请周大人指点。”
周慎将他引进值房,窗棂透进的晨光照在堆满卷宗的桌案上。老人从最底下抽出一份泛黄的卷宗,轻轻推到林念桑面前。
“你主张修改‘诬告反坐’条例,增补官吏若蓄意构陷、屈打成招者,罪加三等。”周慎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可知这会触动多少人?”
林念桑的目光落在那卷宗上。那是三年前一桩已结案的卷宗,封皮上写着“赵大器殴杀亲兄案”,朱红的“结”字鲜艳如血。
“下官只是依律论事。”他缓缓道,“《尚书》有云:‘罪疑惟轻,功疑惟重’。若是官吏为求速结、为谋私利而铸成冤狱,纵是错判一人,损害的却是朝廷法度、百姓信重。”
周慎久久地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你可知这赵大器案的监审官是谁?”
林念桑翻开卷宗,目光落在落款处——监审:刑部右侍郎杜文崇。他的手指微微一顿。
杜文崇,当朝杜贵妃的胞兄,杜氏一脉在朝中经营三十年,门生故旧遍布六部。去年冬,杜文崇刚加封太子少保,正是圣眷正隆之时。
“下官知道。”林念桑合上卷宗,“正因知道,才更觉此案有疑。”
周慎站起身,走到窗前。翰林院外的老槐树上,几只麻雀在枝头跳跃,叽喳声透过窗纸传来,格外清晰。
“三年前,赵大器被邻人告发,称其酒后与兄长争执,以柴刀劈砍兄长的头颅,致其当场毙命。人证物证俱在,赵大器当堂画押。”周慎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案发第七日便结案,秋后问斩。”
“七日。”林念桑重复这个数字,指尖发凉。
大周律,命案须经县、府、刑部三级复核,最快也需一月有余。七日结案,除非……
“除非有人急于让此案尘埃落定。”周慎转过身,目光如炬,“林编修,你殿试时说的‘民为邦本,法为公器’,老夫深以为然。但你要明白,在这朱门深院里,有时候‘法’不过是块遮羞布。”
林念桑站起身,深深一揖:“下官斗胆,请调此案全卷复核。”
窗外的麻雀忽然扑棱棱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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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林念桑抱着一摞卷宗走进了翰林院最深处的藏书阁。这里收藏着自开国以来所有重大案件的副本,尘封的架子排列成行,空气里弥漫着霉纸与时光的气息。
他在“景和三年”的架子前驻足,找到了“赵大器案”的全卷。卷宗很厚,但其中大半是格式文书,真正的审讯记录只有薄薄七页。
林念桑在昏暗的光线下逐字细读。
案发当夜,赵家兄弟在自家院中饮酒。据邻人王五证词,他听见赵大器高声叫骂:“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随后有重物倒地声。王五爬墙窥看,见赵大器手持柴刀,其兄倒在血泊中。
证词干净利落,无可挑剔。
但林念桑的目光停在仵作的验尸格目上。死者赵大勇,致命伤在左额,伤口“深两寸三分,骨裂”。凶器确认为赵家柴刀,刀口与伤痕吻合。
“柴刀。”林念桑轻声自语。
他起身走到隔壁的刑名阁,那里收藏着历年凶案的图录。翻找半个时辰后,他找到了几起柴刀伤人案的记录。对比伤口描述,他眉头渐渐皱紧。
柴刀厚重,刃宽背厚,若全力劈砍,伤口该是楔形,深而裂骨。但赵大勇额上的伤口,据记载是“切口平整,边缘齐整”。
这不像柴刀所致,倒像是……
林念桑合上图录,心中已有计较。他需要亲眼看看那具尸骨——如果还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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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殓房位于城南僻静处,高墙深院,即便是在白日里也透着阴森。林念桑以翰林院复核旧案的名义前来,管事的仵作是个驼背老人,姓秦,在殓房待了三十年。
“赵大器的案子?”秦仵作翻着厚厚的登记册,手指在泛黄的纸页上缓慢移动,“景和三年秋……在这儿。尸首嘛,案结后家属领回去了,葬在城外乱葬岗。”
“可还留有验尸记录的原稿?”林念桑问,“下官见卷宗里的格目有些模糊处,想核对细节。”
秦仵作浑浊的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压低声音:“大人,那案子……您还是别深究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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