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想,只要九阙城大部分原住民都认为她是因为方家失踪,有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应当就不会出现“排外”的情况。
当然,这终究只是猜想,具体如何,还要看接下来的情况。
好在她此刻空间与方家交叠,方家发生了什么,她都能旁观到。
时镜看着灵鸢忙活,不再停留,转身问云澈:“能出去吗?”
云澈点了下头,“可以出去,就是,外头……鬼有些多。”
时镜拎着手里的鬼婴,朝门口走去。
刚踏出门槛,一颗人头便咕噜噜滚到她脚边。
人头上的眼珠猛地一转,阴恻恻地盯上了她。
再一抬头。
如云澈所说,庭院之内,假山、树梢、房梁,一道道影影绰绰的身影林立其间。
有浑身浮肿皮肉剥落的,有干瘪如骷髅仅剩一层人皮的,有浑身蛆虫往下掉的……
各种死状。
各种死鬼。
与此同时,两处空间似乎在交叠。
那些鬼影愈发凝实清晰,而原本冲入院内的侯府侍卫们,身形却逐渐变得透明朦胧,喧嚣的人声也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水幕,模糊不清。
她就像,走到另一个图层一样。
“她好像,一点没被吓到,”不知是哪只鬼发出了声音,“她连身上的阳火都没出来……她是不是瞎,没看到我们啊?”
时镜空着的那只手随意一伸,精准地攥住了地上人头的发髻,将其提至眼前。
“见过喜婆陈阿芳吗?”
正欲龇牙恐吓的中年男鬼愣住了。
周围游荡的群鬼也齐齐一静。
时镜晃了晃人头,“说话。”
“嗷——”
中年人头鬼发出一声尖叫,猛地化作一缕青烟,从时镜指缝间溜走了。
时镜握了握空拳,恍然道:“啊,忘了给手上抹点东西了。”
话落。
周围的鬼都一股脑往外飘。
“她看见了!”
“快跑,她不怕鬼,她无敌了!”
院子突然就空了。
只有时镜手里的鬼婴龇牙咧嘴。
云澈从后方现身。
“这是副本?”
“不确定,应该是,”时镜沉吟道:“先去找找看有没有存活的玩家,半路进来,得先弄清楚情况。现下这些瞧着都不是要紧的鬼。”
恐惧是鬼魂最佳的食粮。
这些鬼都不强大,只要不被吓到,就一点事没有。
方家人正蜂拥赶往这个院子,时镜逆着人流而出,顺着鬼婴的指向,打算先去找喜婆阿芳。
陈阿芳住在方夫人的院落。
时镜到的时候。
院门处守着两名鬼仆妇。
一个穿着红花袄,一个套着绿花袄,面色青白,眼神直勾勾的。
“二位好,我找陈阿芳。”时镜开门见山。
“陈阿芳没空。”两鬼仆妇异口同声,浑浊的眼珠在时镜身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在她提着的鬼婴身上。
红花袄仆妇耷拉着脸道:“把滚床娃放了,近来有喜差,它说不得就要去做活。”
时镜手里的鬼婴嗷了声。
“滚床滚床,儿孙满堂,先生贵女,再生公子。”
“诶诶诶,你这滚床娃子莫胡念,”红花袄仆妇纠正道:“是先生儿子,再生姑娘。赶紧把你那辫子去了,把那团肉安上。”
绿花袄仆妇跟着对鬼婴道:“拿的活都有定数的,回头坏了差,你不想长大了?”
听着它们的对话,时镜心念微动。
她试探着问:“你们这般辛苦当差,可有工钱?”
“你这女娃说的什么废话?”红花袄仆妇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吐槽道,“干活能没钱吗?你以为这还是活着的时候,当牛做马累死累活,最后兜里没两个子儿?”
绿花袄仆妇幽怨地看向同伴:“你这话,可戳到我的心窝子了……”
“没事,多涨点怨气说不定你就化怨鬼了。”
两只鬼仆妇旁若无人聊了起来,将时镜晾在一边。
“我找陈阿芳。”时镜再次强调。
“都说了没空!”
时镜向前逼近一步。
两名鬼仆妇非但不退,反而脚尖离地,缓缓悬浮起来,阴气森森。
“想强闯?”
时镜不答,手往怀里一探,唰地抽出一叠厚厚的黄纸钱。
两名正欲发作的仆妇瞬间僵住,眼睛直勾勾盯着纸钱。
时镜将纸钱晃得哗啦作响。
“行个方便,通禀一声,就说老相识。”
两个鬼仆妇霎时落地。
红花袄仆妇轻咳一声,语气缓和了不少:“咳……你这纸钱,在这儿不好使。我们这儿,都用‘阴元’。你得先去通兑铺换。”
绿花袄仆妇也友善了些许:“不是咱们不帮你,陈阿芳出差去了,还没回来。你既认得她,就该知道,干喜婆这行当,忙得很,也累得很。上回阿芳去出活,哎呦,可把她气得不轻。”
又指向鬼婴,“还是跟滚床娃一起去的呢。”
“听说是侯府的婚礼。”红花袄接了句。
“就是那个济明侯府的,阿芳筹备可久啊,那么多规矩,就盼着这婚礼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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