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点了点头:“清风师兄,别来无恙。”
清风的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化为一声复杂的叹息,他收起长剑,对着白墨郑重地行了一个玄门古礼:“……见过判官大人。”礼毕,他直起身,目光复杂地看向凌九霄,又看了看白墨,“看来,师门的命令,以及我之前的所有判断……或许都需要重新审视了。”
凌九霄抱着胳膊,在一旁凉凉地说:“早该如此了,师兄。脑子是个好东西,得经常用。”
清风被他噎了一下,却罕见地没有反驳,只是眉头紧锁,似乎在消化这巨大的信息冲击。
白墨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对清风道:“此间事了,师兄可自行返回玄门复命。关于凌九霄之事,我稍后会亲自与掌门沟通。”
清风深深看了白墨一眼,又看了看凌九霄,最终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转身朝着规则回廊另一个方向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流转的符文之中。
处理完清风这边,白墨再次将目光投向凌九霄。他手掌一翻,那枚得自“影子”、之前保护过他也产生过异变的黑色令牌出现在他手中。令牌上的符文似乎比之前更加清晰、灵动了一些。
“通过它,我们可以直接返回‘往生栈’附近。”白墨说道,“孟七娘那边,也需要一个交代。而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关于记忆被篡改,以及幕后之人的线索,或许能从她那里得到更多信息。”
凌九霄看着那令牌,又看了看白墨,忽然问道:“喂,白墨,你现在……到底算醒明白了没有?那个‘阿凌’,还有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
白墨握着令牌的手指微微收紧,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情绪,沉默了几秒,才低声道:“想起了一些,但更多的……依旧是迷雾。‘他’是谁,为何我的记忆会被篡改,判官笔记录之外又隐藏了什么……这些,都还需要查证。”
他抬起眼,看向凌九霄,眼神恢复了之前的冷静与专注:“不过,至少现在,我知道自己是谁,该做什么,以及……”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凌九霄心口,“……该偿还什么。”
凌九霄与他对视片刻,忽然咧嘴一笑,走上前,哥俩好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手感依旧冰凉):“行!脑子没坏就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走吧,白判官,先回你那‘老朋友’的黑店,把咱们的账好好算一算!”
白墨对于他这过于“亲近”的举动似乎有些不适应,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但最终没有避开。他点了点头,催动了手中的令牌。
乌黑色的光芒包裹住两人,空间再次扭曲。
在身形彻底消失前,凌九霄仿佛听到白墨用极低的声音,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
“棋局……才刚刚开始。”
凌九霄回头,只看到白墨那线条冷硬的侧脸,和眼中一闪而过的、如同深渊般的锐利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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