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凌九霄手上传来的温度，或许是他那番胡言乱语里藏不住的关切，白墨涣散的眼神重新凝聚了一丝焦点。他反手紧紧握住凌九霄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腕骨。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从混乱中挣脱出来的坚定。他抬起另一只手，擦去嘴角的金色血液，目光重新投向那三面巨大的孽镜。
“规则·溯。”他轻声念道。
这一次，他勾勒出的符文不再是纯粹的银色，边缘隐隐泛着一丝极淡的、与凌九霄妖力同源的鎏金色流光！那是他刚才握住凌九霄手腕时，无意识汲取的一丝“混沌”气息。
蕴含着微弱“变数”的规则之力，如同精准的手术刀，不再是强行抹除或防御，而是“追溯”着那三幅画面的能量来源，逆向解析构成它们的“罪孽”成分，然后……进行“再定价”！
代表着“诛杀”的画面，被注入了“当时规则下的最优解（成本效益）”概念，其蕴含的纯粹“恶”被稀释。
代表着“拯救”的画面，被赋予了“长期情感投资（潜在回报）”的标签，冲淡了其中的“错误”感。
而代表着“未来死亡”的画面，则被强行打上了“小概率事件（风险可控）”的印记，削弱了其带来的恐惧。
这种操作，完全违背了地府判官一贯的“绝对秩序”准则，更像是在规则中引入了凌九霄式的“商业变量”！
三面巨大的孽镜剧烈颤抖起来，镜面上的画面开始扭曲、模糊，仿佛无法承载这种被“重新估值”的混乱信息流！
玄钰瞳孔骤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你……你竟然用这种方式……玷污规则的纯粹？！”
凌九霄看着那三面快要“死机”的镜子，又看看身边气息虽然虚弱、眼神却重新燃起冰焰的白墨，长长舒了口气，忍不住得意地翘起嘴角：
“看见没？跟老子混，就算是你这死板的木头，也能学会点新花样！这就叫……嗯，‘跨界合作，优势互补’！”
白墨侧头看了他一眼，握着他手腕的手微微松了些力道，却没有放开。他轻轻“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阿元在一旁已经看傻了：【规则和混沌……还能这么玩？！判官大人您是不是被老大带歪了？！不过……好像歪打正着？！】
玄钰看着眼前这极不协调、却又莫名和谐的一幕，看着白墨身上那丝不属于秩序的金色流光，看着凌九霄那副“老子赢了”的嘚瑟嘴脸，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和……嫉妒？涌上心头。
他精心准备的、针对师尊内心弱点的杀招，竟然被这种不伦不类的方式化解了！
“好……很好！”玄钰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戾气，“既然师尊甘愿与‘变量’同流合污，那弟子……便只好连这‘变量’一同……彻底清除了！”
他周身暗红色的能量暴涨，整个孽镜台废墟的碎片开始向他汇聚，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毁灭性的力量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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