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只能照做,搀扶着他慢慢坐起,又扶他走到夜鹰和薇拉的床边。
陆清玄伸手,指尖分别搭在两人的手腕上。微弱但稳定的脉搏传来,让他稍稍安心。他又以残存的神识探查——夜鹰体内,秩序之种已经完全融入她的每一个细胞,此刻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吸收着周围环境中游离的“正面心念”,转化为维持生命的能量。而薇拉体内,也有一股微弱的秩序之力在流转,保护着她不被残留的污染侵蚀。
“她们都需要时间。”陆清玄收回手,看向“眼镜”,“贫道也需要。扶我出去,贫道要看看铁锈镇。”
“但您……”
“出去。”
清玄观外,当陆清玄被搀扶着走出来时,所有正在忙碌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们看着他——这个曾经如谪仙般降临、挥手间镇压尸潮、建立清玄观给铁锈镇带来希望的道长,此刻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倒下。青袍上沾满血污和灰尘,步伐虚浮,需要人搀扶才能站稳。
但那双眼睛,依然清澈、坚定。
“陆道长……”一个失去儿子的老妇人颤巍巍走上前,“我儿子……他死前说……说感谢您救了铁锈镇……说他死得值……”
她说着,泪水顺着满是皱纹的脸颊滑落,但眼中没有怨恨,只有悲伤和某种……释然。
陆清玄看着她,缓缓弯腰,向她深深一揖:“是贫道……没能护住他。”
“不,不是您的错。”老妇人摇头,擦去眼泪,“这世道,能像这样堂堂正正地战死,能保护家人和家园,已经是福气了。要怪……就怪这该死的世道,怪那些魔鬼一样的‘药师’和‘进化之家’。”
她的话,引起了周围许多人的共鸣。陆续有人围过来,有失去丈夫的妻子,有失去父亲的孩子,有失去战友的战士。他们看着陆清玄,眼中没有责怪,只有感激、信赖,和……某种深切的期盼。
“道长,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一个年轻人问,他的手臂缠着绷带,但眼神坚定。
“重建。”陆清玄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修复城墙,救治伤员,安葬死者,然后……继续活下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脸:“此战,铁锈镇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羽箭、战斧重伤,夜鹰昏迷,许多英勇的战士永远离去。但我们也守住了家园,击退了敌人,关闭了裂隙。这证明了一件事——”
他抬起手,指向清玄观,指向那片在晨光中微微泛着灵光的灵田:“秩序与守护,不是虚无缥缈的理想。它们可以变成真实的围墙、治愈的草药、团结的人心。只要我们坚持,铁锈镇就不会倒,清玄观就不会灭。”
人群中,有人开始低声啜泣,但那不是绝望的哭泣,而是劫后余生的宣泄,是看到希望后的释放。
陆清玄感受着这些情绪——悲伤中带着坚韧,痛苦中带着希望,绝望中带着重新站起来的勇气。这些情绪是如此强烈、如此纯粹,它们在空中汇聚,形成一股无形的洪流。
而就在这股情绪洪流中,陆清玄突然“看”到了。
不,不是用眼睛看到,而是用某种更深层的感知——他看到,从每个人的身上,都飘散出细微的、不同颜色的光点。悲伤是淡蓝色的,希望是金色的,感激是暖黄色的,决心是深红色的……这些光点在空气中飘荡,大部分自然消散,但有一小部分,正缓缓飘向清玄观,飘向他自身。
特别是那些与他有直接情感联系的人——罗铁的信任、战斧的忠诚、甚至昏迷中夜鹰无意识的依赖、薇拉残存意识中的感激——这些情绪光点更加凝实,飘向他时,竟让他感到一丝微弱的温暖,连枯竭的经脉都似乎被滋润了一分。
这是……情绪能量的实质化?
陆清玄心中震动。在修真界,只有修炼到极高境界,或是在某些特殊秘境中,情绪能量才会实质化为“心念之晶”。但在这个世界,在这个刚刚经历生死大战、所有人情绪都达到巅峰的时刻,竟然出现了这种迹象!
而且,这些情绪光点的指向性极强——它们不是随意飘散,而是明确地指向“清玄观”这个象征秩序的中心,指向他陆清玄这个秩序的建立者。质高、指向明确、与秩序理念高度共鸣……这不正是“一念洞天”修复所需的最佳能量吗?
可惜,“一念洞天”已经碎了。
陆清玄下意识地摸向怀中,那里原本温润的玉简已经化为粉末,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布袋。但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布袋的瞬间——
他愣住了。
布袋里,有东西。
不是玉简的碎片,而是一颗……米粒大小、通体晶莹、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晶体。
他小心地将晶体取出,放在掌心。晶体在晨光中微微旋转,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当他的神识触及它时,一股熟悉的波动传来——那是“一念洞天”的气息,但更加纯净,更加凝练,仿佛经历了燃烧与重生后,褪去了所有杂质,只留下最本质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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