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寅时三刻,离约定之时只剩一盏茶的功夫。
窗外,成都的雨缠缠绵绵下了一整夜,未曾停歇。天与地之间,仿佛被一张无边无际的灰色纱幔笼罩,淅淅沥沥的雨声织成一片湿冷的寂静。这鬼天气,像极了悬疑剧里大BOSS即将登场的前奏。
西夏一品堂的精锐已如鬼魅般无声集结于望春楼下。三位堂主披着蓑衣,内衬甲胄,手按刀柄,在雨雾中肃立两侧,如同三尊从地府借调上来的判官石像,沉默得让人心慌。他们只待我一声令下,便可拔营起程,浩浩荡荡地返回西夏。
我斜倚在窗边的贵妃榻上,指尖捏着一只西域进贡的夜光杯,杯中琥珀色的葡萄酒液在昏暗的烛火中轻轻晃荡,映出我面无表情的脸。目光越过雕花窗棂,掠过楼下被雨水冲刷得油光发亮的长街。雾气缭绕,黑影幢幢,像极了恐怖片里下一秒就要跳出贞子的场景。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那个该死的、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
内心OS:哎,我这望眼欲穿的姿态……再等下去,姐这“高冷薄情女王”的皮肤特效都要卡出BUG,直接加载成“望夫石”了。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这八个大字,都快在我脑门上跑马灯了!能不能给个进度条?这“等待疯批归巢”的体验感太差了。
指尖微松,夜光杯落在铺着软绒的桌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我深吸一口气,那股混合着泥土腥气、腐烂草木和隐隐铁锈味的潮湿空气钻入鼻腔,像极了一台大戏开场前,那面以血腥织就的帷幕被缓缓拉开的预兆。这味道,让人不安。
内心OS:不会真出事了吧?万象域那坑爹说明书上可是用加粗字体标红的:一切都是真家伙,瞬息全宇宙,每一个决策都有一万种可能,死亡是唯一无法回档的选项。难道,这局姐真的扑街了?说好的主角光环呢?续费失败被运营商停机了吗?!还是说……那个“异世”疯批,终究也成了这万千可能性中,一道破碎的幻影?
我下意识地用指腹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试图将心头那股越来越浓、几乎要化为实质的不安,强行归结为对任务可能失败的懊恼——对,没错,一定是担心KPI完不成,通关失败,才不是……才不是担心那个疯批会不会缺胳膊少腿,被人打包当垃圾处理了!对!
就在天际泛起一丝微弱的、如同被水稀释过的靛蓝色,我几乎要碾碎最后一丝希望,准备冷声下令“出发”时——
一阵急促而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扑到门外,雨水打湿了他的裤腿和衣角,整个人狼狈不堪,声音更是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惶恐:“启禀……启禀长公主!洛、洛左使回来了!”
“咚!”
心脏毫无预兆地猛地一跳,像被人用鼓槌狠狠敲了一下。我强行压下那几乎要脱口而出的“他怎么样了”,声音刻意维持着冰山般的清冷与平稳:“在哪里?”
“在、在后园废苑的‘残月门’旁……”
“残月门?”我黛眉微蹙。那地方靠近废弃的马厩和柴房,偏僻荒凉,平日里连鬼都不去逛。我记得,那里只有一口布满青苔的老井。“他既回来了,为何不立刻前来见本宫?”
小太监的脑袋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里,声音细若蚊蝇,却字字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洛左使说……他身上沾了血光,形容狼狈,恐污了殿下清目,需先行清理,稍后再来拜见。”
血光?
心头那丝若有若无的不安,在这一刻骤然收紧,变成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我的心脏。
“他受伤了?伤势如何?”
小太监伏在地上,死活不敢作答。但那瑟瑟发抖的身形和闪躲的眼神,已经将最坏的答案,昭然若揭。
内心OS:!看这小太监吓得快尿了的架势,伤得绝对不轻!伤哪了?断手了还是断脚了?严重到什么程度连个专业报信的都不敢禀报?!
啥也顾不上了。顾不楼下那一品堂那群煞气腾腾的下属,也忘了什么长公主应有的雍容仪态和步步生莲。我猛地转身,拎起那碍事的繁复裙摆,甚至来不及穿好搁在一旁的丝履,赤着脚,如一阵旋风般冲出了房门,任由冰凉的雨水瞬间打湿了罗袜,直扑那后园最深处的残月门。
残月门。
晨光熹微,靛蓝色的天幕下,万物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青灰色调中。
那道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我,单膝半跪在一口布满青苔的老井旁。
他赤着上身。
精壮的脊背线条流畅而分明,肌肉随着他掬水的动作微微绷紧,蕴含着强烈的力量感。
冰凉刺骨的井水被他泼在左臂一道狰狞的伤口上,血水混着井水淌下,尤其刺目的是,那暗红的血液正顺着昨日我还亲手系在他腕间的那根赤色丝线,弯弯曲曲、倔强地蜿蜒而下,最终滴落在潮湿的泥地上,洇开一小片触目的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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