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玉竹气喘吁吁的声音如同天籁,撞开了小院的柴门。她小脸跑得通红,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招生简章,上气不接下气,“成了!…有…有两家应了!”
“两家?”陈巧芸的心猛地一跳,是惊喜,却也有些微的失落。三家满额的计划落空了。
“是…是西城开绸缎庄的刘家小姐,还有…还有南城李举人家的千金!”玉竹喘匀了气,眼中闪着光,“那李家的嬷嬷还说…还说她们姑娘自小就爱听个丝竹,只是没正经学过…看了姑娘的名号,又听我说只收三人,觉得是难得的机缘…”
“好!太好了!”陈巧芸用力一握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两家!十两银子!虽然离三十两还很远,但这第一步,终究是迈出去了!希望的曙光,刺破了绝望的浓云。
开课的日子转眼即到。小院被玉竹提前洒扫得干干净净。堂屋中央,陈巧芸的古筝端放。为了制造一点“教室”氛围,她别出心裁地搬来一张旧方桌充当讲台,又让玉竹找了块相对平整的木板,用烧黑的木炭条在上面工工整整写下今日要教的几个基础指法名称和对应的古筝弦位——一块原始却绝对震撼的“黑板”。她还把仅有的几个高低不一的凳子围着古筝摆开,勉强算是学员座位。
当第一位学员——绸缎庄刘家的云婉小姐,在奶娘和丫鬟的簇拥下,带着几分好奇与矜持踏入小院时,目光瞬间就被那块立在方桌上的“黑板”攫住了。那奶娘更是倒抽一口凉气,指着木板上炭笔写就的“托”、“劈”、“勾”、“抹”等字,声音都变了调:“这…这写在木头上?还这般挂着…成何体统?”
刘云婉约莫十三四岁,梳着精致的双丫髻,闻言却抿嘴一笑,眼中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嬷嬷,无妨的。陈大家如此施教,必有其独到之处。”她看向陈巧芸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期待。
第二位学员李举人家的清荷小姐稍晚一步,性子明显活泼些,一进门就被那“黑板”吸引了注意力,小声惊呼:“呀!这法子好新奇!看着真真儿清楚!”她身边跟着的李夫人,面相严肃,眉头微蹙地打量着这过于简朴甚至有些“离经叛道”的布置,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显然颇为不满。
陈巧芸将两位夫人各异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警铃微作,面上却绽开最明亮、最富感染力的笑容,用她直播时练就的清脆嗓音朗声道:“欢迎刘小姐、李小姐!我是陈巧芸。今日起,我们便是同窗…哦不,师生之谊了!”她差点顺嘴溜出“集美们”,赶紧刹住,“学琴一道,贵在兴趣,重在实践。规矩不多,只有一条:手要勤,心要静!我们…这就开始?”
她走到古筝前坐下,深吸一口气,指尖轻拂琴弦。一串清越如珠玉落盘的音流泻而出,瞬间抚平了场中那微妙的紧张和质疑。她摒弃了那些玄之又玄的“琴道”开场白,直奔主题,指着“黑板”:“今日第一课,认识我们的伙伴——古筝!还有四个最基础、也最重要的指法朋友:‘托’、‘劈’、‘勾’、‘抹’!”
陈巧芸的教法,对这两位闺秀而言,无异于一场头脑风暴。没有冗长的典故,没有玄虚的意境渲染。她像拆解一个精密的玩具,将古筝的结构、琴弦的排列、音阶的规律,用最直白、最生活化的语言讲解清楚。讲到指法,她更是亲身示范,动作放慢分解,每一个发力点、手指的弧度、触弦的位置,都清晰无比地展示出来。她甚至让玉竹临时充当“助教”,拿着一个小木棍,在她讲解时同步指向“黑板”上对应的图示。
“看,‘托’!想象你的大拇指是只小勺子,”陈巧芸做着夸张而标准的托指动作,“轻轻‘舀’起这根弦,向外一送!对,云婉小姐做得很好!清荷小姐,手腕再放松一点点…对!就这样!”她穿梭在两位学员之间,目光敏锐,指点精准,鼓励的话语毫不吝啬。
当两位千金小姐终于能在她的指导下,用最基础的“托”指,在筝弦上拨弄出虽然生涩、但音准无误的单音时,小院里紧绷的气氛彻底变了。刘云婉的嘴角弯起恬静的弧度,李清荷更是直接兴奋地低呼出声:“呀!我弹响了!嬷嬷你听!”她扭头看向身后侍立的李夫人,小脸因激动而泛红。那位一直板着脸的李夫人,此刻看着女儿眼中纯粹的喜悦,紧蹙的眉头竟也悄然舒展了些许。
陈巧芸抓住这宝贵的氛围,果断推进:“好极了!指法学会了,就要多用!下面,我们来个小小的‘自由练习’时间!”她宣布。
“‘自由练习’?”刘云婉和李清荷同时抬头,眼中满是困惑。这个词对她们而言,太过陌生。她们所接受的教育里,只有“聆听教诲”和“按部就班”,何曾有过“自由”?
“对!”陈巧芸笑容灿烂,带着不容置疑的鼓励,“就是你们自己,想练哪个指法就练哪个指法,想弹哪根弦就弹哪根弦!不用看我,不用等我吩咐!就当…这琴弦是你们新得的玩具,自己先摸索着玩一会儿!”她故意用了“玩”这个字眼,试图打破那份根深蒂固的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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