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哭丧着脸摇头:“我们大爷…也被顺天府的人看着…脱不开身啊!这事…牵扯到科举大案…又是刑部定的铁案…我们老爷…怕是…怕是也插不上手了…” 绝望的气息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连曹家都束手无策?
“天要亡我陈家吗?”陈文强仰天嘶吼,声音在暴雨中显得无比悲怆和无力。巨大的绝望攫住了每一个人,冰冷的雨水浇在身上,寒意直透骨髓。陈巧芸紧紧抓住父亲的手臂,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陈乐天脸色铁青,指甲掐进肉里,拼命在混乱的脑海中搜寻任何一丝可能的生机。
就在这时,陈乐天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厅堂角落里一个被遗忘的东西——那是一个样式极其朴拙、甚至可以说有点丑陋的煤炉样品,炉体黝黑,正是准备呈给内务府过目的“御用”款。炉身上,赫然贴着一张被雨水彻底打湿、墨迹洇开、几乎糊成一团的黄色封条。封条上,勉强还能辨认出几个狰狞扭曲的大字:“劣质、掺假、禁用”。
这张封条,像一道惨白的闪电,瞬间劈开了陈乐天脑中混沌的迷雾!
“不对!”陈乐天猛地嘶声叫了出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变了调,他一个箭步冲过去,不顾一切地抓起那个冰冷的炉子,手指用力刮擦着那张湿透的封条边缘,“这封条!这印泥!”
他猛地将炉子举到众人面前,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声音因激动而尖锐颤抖:
“爹!巧芸!你们看!这封条是湿的!墨和印泥都洇开了!可内务府的人来我们货栈传话时,说他们是在西华门库房里当场查验、当场查封的!库房!那是干燥的室内!这封条若是当场贴上,怎么可能湿成这样?除非…除非这封条根本不是在西华门贴的!是有人早就写好、盖好印,在库房外淋着雨贴上去的!这是伪造!是栽赃的铁证!”
他喘着粗气,目光锐利如刀,扫过父亲和妹妹震惊的脸,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浩然的案子,也是‘人赃并获’!那个糊名卷袋,出现的时机、地点都太巧了!就像这张封条一样,处处透着人为的破绽!我们…我们还有机会!只要找到那个关键的破绽!”
厅堂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窗外暴雨如注的哗哗声。希望的火苗,在绝望的深渊边缘,被陈乐天这石破天惊的发现,极其微弱地、却又无比顽强地重新点燃了。陈文强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儿子手中那糊满污迹的炉子,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
“破绽…” 他喃喃道,声音嘶哑,“浩然的破绽…在哪里?”
突然,陈巧芸像是被什么击中,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失声叫道:“等等!昨夜…昨夜年小刀在隆府角门外!他递给一个黑影的东西…除了那个深蓝布包…还有…还有一个很小的、扁扁的…像是装印泥的…铜盒!”
印泥盒!陈乐天和陈文强霍然转头看向她!
“而且…” 陈巧芸的声音因激动而拔高,“你们记得吗?浩然哥被带走时,那个班头抖出的文书!那官印…那印泥的颜色…是不是…是不是太新了?新得发亮!刚盖上去不久的样子?”
陈文强浑浊的眼中,骤然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猛地一掌拍在身旁那张沉重的花梨木八仙桌上,力道之大,震得桌上的茶盏叮当作响,茶水四溅!
“十三爷!”
他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里充满了绝境中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的狂喜和孤注一掷的狠厉。
“怡亲王!胤祥!管着户部和内务府!最恨贪赃枉法、栽赃陷害!他娘的,老子豁出去了!乐天!备车!抬上这个破炉子!巧芸,你立刻去找曹大人,把印泥、年小刀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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