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京城,寒风如刀。然而陈府花厅内,却是暖意融融,炭火烧得正旺,新式煤炉上坐着的大铜壶“咕嘟咕嘟”地冒着白气,带来一种富足安稳的居家气息。
陈文强披着一件簇新的紫貂皮大氅,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着紫檀木的桌面,听着账房先生报账。那声音平稳,报出的数字却如同惊雷,一次次在花厅里炸响。
“……煤场本月净利,一千八百两;紫檀工坊接王府及关联订单三笔,预收定金两千两;‘清音坊’古筝授徒及乐器售卖,入账四百余两……”账房先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害怕,而是兴奋。他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哪个平民之家,能在短短数月内,聚起如此泼天的财富。
坐在下首的陈母,手里捻着一串沉香木佛珠,嘴里不住念叨:“阿弥陀佛,祖宗保佑……”可她那微微颤抖的手和眼底藏不住的喜色,暴露了内心的波澜。大哥陈文壮咧着嘴,想笑又觉得不够稳重,只得用力搓着手,仿佛手上沾了煤灰。大嫂王氏则是一脸与有荣焉,腰杆挺得笔直。
唯有陈文强,面色平静。他知道,这“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盛况之下,潜藏着多少暗流。穿越前的商业经验告诉他,高速增长期往往也是风险积累期,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好了,”他抬手止住了账房先生,“数目我心里有数了。眼下年关将近,各家铺子的伙计、煤场的工人,赏钱都要加倍发放,让大家过个肥年。另外,再从账上支五百两,在城南设个粥棚,施粥十日,积些阴德。”
“二弟(二哥)仁义!”大哥和大嫂几乎同时开口,满脸赞同。散财揽人心,这道理他们都懂。
陈文强点了点头,正欲再说,管家却急匆匆进来禀报:“二爷,门外来了好几拨人,都是递帖子的。有南城柴炭行会刘会首家的管家,有西城‘宝昌号’的东家,还有……几位看着像是宫里采买上的人,说是慕名来看看咱们家的紫檀家具和新式煤炉。”
厅内瞬间安静下来。
陈母手里的佛珠捻得快了:“宫里……宫里的人都来了?”
大哥陈文壮紧张地站了起来:“他们来干什么?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陈文强眼中精光一闪,来了!捧踩的人,到底还是循着铜臭和名声的味道,蜂拥而至了。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沉声道:“慌什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请他们到前厅奉茶,我稍后便到。”
接下来的几天,陈府门庭若市。
昔日对他们爱搭不理的柴炭商,如今赔着笑脸,话里话外想打探蜂窝煤的配方,或是寻求合作,划分地盘;那些原本瞧不上他们“暴发户”做派的绸缎庄、银楼东家,也纷纷带着礼物上门,称兄道弟,意图明显——要么是想分一杯羹,要么是想将自家女儿、妹子塞进陈府,攀上这门新贵。
最让陈家人心神不宁的,是那些自称“宫里采买”的人。他们说话拿腔拿调,眼光毒辣,在紫檀工坊里转了一圈,对家具的做工、木料赞不绝口,又试用了改良后的高效煤炉,对其取暖效果和节省燃料的特性极为惊讶。但他们既不明确下单,也不离开,只是每日都来,问东问西,甚至打听陈文强与怡亲王胤祥交往的细节。
“文强,这些人到底什么意思?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夜深人静时,陈母拉着儿子,忧心忡忡地问。
陈文强安抚地拍了拍母亲的手背:“娘,放心。他们这是在掂量我们的分量。怡亲王这块招牌太亮,他们既想靠上来沾光,又怕我们根基太浅,靠不住,或者……怕我们不懂规矩,惹出祸事连累他们。”
他看得明白,这就是新贵崛起必然经历的考验场。所有的追捧和试探,都建立在利益和风险评估之上。
与此同时,内部的理念冲突也开始浮现。
在一次家庭会议上,大哥陈文壮看着每日如流水般花出去的赏钱和应酬费用,有些心疼:“二弟,咱们是不是太招摇了?这钱赚得是快,可花得也像流水。不如稳扎稳打,先把煤场的根基打牢。”
大嫂王氏却有不同的看法:“大哥这话说的,如今咱们家不同往日了,该有的排场还是要有的。不然,那些踩低爬高的,还以为我们好欺负。我看,城南那处三进的大宅子就不错,该买下来了!再给文强说一门显赫的亲事……”
陈文强听着家人的争论,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大哥的谨慎有道理,也理解大嫂渴望巩固地位的心情。但他更清楚,真正的危机,往往来自看不见的地方。
“宅子要买,但不是现在。亲事更不急。”他最终一锤定音,“眼下最要紧的,是两件事:第一,把王府的订单做得尽善尽美,不能出半点纰漏;第二,我们的新式煤炉,必须尽快再次改良!现在的款式虽好,但还不够安全,不够便捷。我要让它不仅能取暖,还能方便炊事,甚至……能随身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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