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物院匠作科内,灯火通明。几名工匠围着改良后的“净水装置”模型,激烈讨论。一人道:“若以多层细麻布替代部分沙层,是否更易更换清洗?”
另一人反驳:“麻布易腐,不如尝试烧制多孔陶片?”
朱雄英步入工坊,众人停下争论行礼。他仔细听取双方意见,沉吟道:“麻布易得,陶片耐久。或可兼而用之?底层仍用沙石,中层试用麻布,上层覆以多孔陶片?具体优劣,还需试过方知。格物之道,便在于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众工匠皆觉有理,立刻着手尝试不同组合。
此时,刘仲质拿着一份文书匆匆而来,面色凝重:“殿下,河南布政使司急报,推广净水装置颇有成效,灾后疫病得以控制,百姓感念皇长孙仁德。然……然当地亦有流言,言此物虽好,却耗费木炭,贫苦之家难以久持,恐非长久之计。”
朱雄英接过文书细看,眉头微蹙。这确实是个现实问题。他略一思索,道:“刘大人,回复河南,可鼓励百姓以晒干之秸秆、枯叶碾碎,部分替代木炭,虽效果稍逊,亦可应急。同时,着格物院农工科,研究如何更高效烧制木炭,或寻其他廉价替代滤材。”
刘仲质眼中一亮:“殿下思虑周全!臣即刻去办!”
【叮!宿主完善技术推广细节,解决实际问题,提升政策可持续性。】
【锚点能量+5】
【当前锚点能量:108/100】**
数日后,文华殿议事。议题本是边关粮饷,忽有御史出列,矛头直指格物院:“太子殿下!臣闻格物院近日耗费颇巨,然所研之物,除酒精、净水法外,余者皆虚无缥缈,未见实效!且广招匠户,给予厚禄,有违‘重农抑商’之国策,更恐滋生奢靡之风!臣请核减其用度,规范其人事!”
此人并非前次那鲁莽御史,言辞更为老辣,直指“耗费”与“国策”要害。
朱标眉头紧锁,看向朱雄英。
朱雄英不慌不忙,起身道:“这位大人,格物院一应用度,皆有账可查,每一文钱皆用于购置材料、支付匠作酬劳,何来奢靡?匠户凭技艺获取酬劳,使其专心钻研,产出利国利民之物,正是‘因民之利而利之’,何违国策?至于实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中诸臣:“酒精用于军中,已救多少将士性命?净水法用于河南,已活多少百姓?此非实效,何为实效?格物院初立,如婴孩学步,岂能因其步履蹒跚,便断言其永不能奔跑?若事事苛求立竿见影,则永无开拓创新之日!昔日神农尝百草,亦非一日之功!”
他语气铿锵,再次将争议引向“长远”与“实效”的辩证。
那御史还欲再言,朱标已沉声开口:“皇长孙所言在理。格物院之事,乃陛下钦定,旨在长远。用度人事,自有规制,无需再议。”
退朝后,朱标与朱雄英同行,低声道:“此人乃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与吕家有些渊源。”
朱雄英目光微闪:“儿臣明白了。”
回到寝殿,小安子立刻禀报:“殿下,福贵传来消息,近日宫中有流言,言殿下借格物院之名,结交外臣,图谋不轨。源头……似乎指向羽林卫那边。”
朱雄英冷笑,果然来了。他沉吟片刻,吩咐道:“让小安子告诉青禾,留意宫中与吕家、羽林卫有过来往的宫人。福贵那边,继续打探,但务必谨慎,安全为上。”
“是!”
当夜,朱雄英兑换了【高产作物(红薯、玉米)早期简易培育法】。
【兑换成功,消耗30点锚点能量。剩余能量:78/100。】
大量关于红薯、玉米习性、育苗、栽种、储存的知识涌入脑海。他仔细梳理,将其转化为符合此世认知的“海外奇粮”描述,并着重强调其耐旱、高产、不择地的特性。
翌日,他求见朱元璋。
乾清宫内,朱元璋正看着各地奏报,见孙儿来了,放下奏章:“大孙,有事?”
朱雄英恭敬道:“皇爷爷,孙儿近日翻阅老神仙所留海外见闻残卷,见有两种奇粮记载,或可解我大明多地粮产不足之困。”
“哦?”朱元璋来了兴趣,“细细道来!”
“其一名为‘甘薯’,其二名为‘玉麦’。”朱雄英描述着,“此二物皆源自极西之地,耐旱耐瘠,山地沙壤皆可生长,产量远超稻麦!尤其是甘薯,块根可食,叶茎亦可为蔬,易于储存,实乃备荒利器!”
朱元璋眼中精光暴涨:“果真?产量几何?于何处可得?”
“据老神仙模糊记载,甘薯亩产可达数十石(注:明代一石约合现代一百二十斤),玉麦亦不下十数石。”朱雄英道,“至于来源……老神仙提及,前朝或有海商自南洋带回类似物种,或流于闽粤沿海,或为海外藩国贡品?孙儿以为,可令水师、市舶司多加留意,或遣使往南洋诸国探访求购。”
他没有给出确切地点,只指明大方向,避免过于惊世骇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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