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堂皇浩大、蕴含降魔之力的气息如同旭日东升,尚未见人,其威压已笼罩整个封禅台,将岳不群那诡异阴寒的剑气都压制了下去。
众人只觉得心头一沉,纷乱的嘈杂声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纷纷惊疑不定地望向气息传来的方向。
只见山道之上,一名身着朴素僧袍、面容清癯、眼神慈悲中带着睿智的老僧,手持禅杖,缓步而来。他步伐看似不快,但每一步都仿佛缩地成寸,转眼间便已来到封禅台下。他身后,跟着数名气息沉凝的少林僧人。
“阿弥陀佛。”老僧口宣佛号,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抚平躁动的力量,“五岳剑派,同属正道,何故在此刀兵相向,徒惹纷争?”
“是少林寺方证大师!”
“连方证大师都惊动了!”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少林寺作为武林泰山北斗,方证大师更是德高望重,他的出现,立刻让混乱的场面为之一肃。
岳不群脸色微变,他没想到少林寺会来得如此之快,而且来的还是方证大师本人!他心思急转,立刻换上一副悲愤无奈的表情,拱手道:“方证大师明鉴!左师兄逼迫太甚,欲强行并派,晚辈为了华山基业,不得已才……”
“岳先生。”方证大师打断了他,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的伪装,“老衲听闻,你方才所使,乃是福州林家的《辟邪剑法》?”
此言一出,等于直接撕开了岳不群最后的遮羞布。
岳不群脸上青红交错,强自镇定道:“大师,此乃晚辈机缘巧合所得,只为今日自保,并无他意……”
“机缘巧合?”方证大师微微摇头,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林家满门被灭,《辟邪剑谱》下落不明,江湖皆知。岳先生得此剑谱,是福是祸,尚未可知。更何况,修炼此等剑法,心性易入偏激,非正道之福。”
岳不群被说得哑口无言,心中又惊又怒。
就在这时,另一股灵动自然的道韵也悄然降临。一名身着玄色道袍、仙风道骨的老道,飘然落在封禅台另一侧,正是武当派冲虚道长!
“方证大师所言极是。”冲虚道长拂尘轻摆,声音清越,“五岳剑派并派之事,关乎武林格局,岂能儿戏?依贫道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如暂且搁置,各派先行回山,安抚弟子,平息干戈。”
少林、武当,武林两大巨擘同时发声,态度明确——反对并派,至少是反对以这种方式并派!
左冷禅面如死灰,他知道大势已去。岳不群更是脸色阴沉,他费尽心机,眼看就要成功,却被这两大派轻描淡写地阻止,心中愤恨难平,却又不敢发作。
台下众人,有的松了口气,有的暗自惋惜,更多的则是敬畏地看着台上的方证和冲虚。
林越在人群中,默默“映照”着这一切。方证和冲虚的出现,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也让他感受到了这些正道巨擘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和影响力。他们甚至无需动手,仅凭声望和话语,就能平息一场足以席卷江湖的风波。
“这就是绝对的力量和地位……”林越心中明悟。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将以此收场时,林越的“镜域”却猛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充满怨毒与不甘的意念,来自岳不群身后的人群中——是那个一直跟随岳不群的劳德诺!
与此同时,林越之前埋下的“暗棋”——那个在边城和嵩阳镇都出现过的灰衣人,此刻也如同鬼魅般,悄然出现在了封禅台外围的一棵大树上,目光死死锁定着岳不群和劳德诺,手中似乎扣着什么东西。
“还有变数!”林越心中一紧。
果然,就在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准备进一步调解,让各派散去之时,异变再生!
劳德诺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似乎接收到了某个隐秘的指令,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黑乎乎的圆球,奋力朝着方证大师和左冷禅、岳不群等人所在的中心区域掷去!
“小心暗器!”有人惊呼!
那圆球尚在半空,便猛地爆开,并非火药,而是爆出一大团浓密刺鼻的紫色毒雾,瞬间笼罩了封禅台中心区域!
“是西域奇毒‘悲酥清风’!”见识广博者骇然失色,这毒雾能迅速麻痹人的筋骨,使其浑身无力!
事发突然,毒雾扩散极快,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修为高深,或可闭气抵御,但左冷禅已受伤,岳不群距离极近,台下前方的各派首脑和弟子,许多都猝不及防,吸入了毒雾,顿时感到手脚酸软,内力运转不畅!
“不好!”
“快闭气!”
“保护师父!”
场面瞬间大乱!
而就在这混乱之中,那树上的灰衣人动了!他如同苍鹰搏兔,身形快如闪电,直扑因毒雾而动作稍滞的岳不群!他的目标,赫然是岳不群怀中之物——很可能是《辟邪剑谱》!
“岳不群!纳命来!为我福威镖局满门偿命!”灰衣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剑光如匹练,带着刻骨的仇恨,直刺岳不群心口!他果然是林家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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