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是在一阵悠扬而规律的机括运转声中恢复意识的。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铺上,身上盖着轻暖的锦被。头痛依旧,但那种灵魂即将碎裂的剧痛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仿佛被掏空后的虚弱。
他环顾四周,这是一间陈设雅致却略显冰冷的房间。墙壁是由某种暗色的金属和不明木材拼接而成,线条简洁硬朗。房间没有窗户,光源来自镶嵌在天花板和墙壁上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奇异晶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类似檀香和机油混合的气味。
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一角,一个半人高的、结构精密的青铜机关兽,正按照某种固定的轨迹缓缓移动,发出那规律的“咔哒”声,似乎在执行着某种维护或者警戒的任务。
“这里是……?” 林越心中充满了疑惑。这绝不是他认知中综武世界的任何一处地方。
“你醒了。” 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
林越循声望去,只见那名救了他的黑衣女子,正坐在房间另一侧的桌旁,手中把玩着那柄银色飞刀。她依旧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清澈而冷静的眼眸。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林越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不必多礼,你神魂受损极重,还需静养。”黑衣女子语气平淡,“是我师尊命我带你回来的。”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此处又是何地?令师是……?”林越一连串问题抛出。
黑衣女子看了他一眼,放下飞刀,走到床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非此界之人,对吧?”
林越心中一震,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在这位神秘的救命恩人面前,隐瞒似乎没有意义。
“果然。”黑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你身上那特异的神魂波动,与此界法则格格不入,却又隐隐相融,像是……一件不属于这里的‘异物’,被强行嵌入了此界。”
她的形容,与乌勒尔所说的“镜子”有异曲同工之妙,却更加直接和……技术性。
“姑娘慧眼。”林越苦笑道,“在下林越,确实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姓墨,单名一个璇字。”黑衣女子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此处是星陨阁的外围据点。”
星陨阁?林越搜索了一遍脑海中的记忆,无论是金古黄梁温,似乎都没有这个门派的存在。
墨璇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淡淡道:“星陨阁隐于世外,不参与江湖纷争,专注于研究天地奥秘、机关术数以及……界外之秘。你这种情况,我们并非第一次见,只是如你这般,神魂能形成如此奇特‘镜域’的,却是首例。”
林越心中骇然!星陨阁竟然知道“镜域”!而且还研究“界外之秘”!
“墨姑娘,你们……究竟是何方神圣?”
“星陨阁的来历,你日后自知。”墨璇没有多解释,“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修复你的‘镜域’。它受损严重,核心已现裂痕,若不及时处理,恐有彻底崩碎之危。”
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非金非玉、刻满复杂符文的罗盘状器物,走到林越身边:“放松心神,不要抵抗。”
林越依言放松。只见墨璇将罗盘悬于他额前上方,口中念念有词,罗盘上的符文逐一亮起,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笼罩住林越的头部。
林越感到一股清凉而精纯的能量,透过罗盘,缓缓注入他意识深处那布满裂痕的“镜域”核心。这股能量似乎蕴含着某种奇特的“秩序”之力,所过之处,那些细微的裂痕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修复!
与此同时,罗盘的光芒也在不断扫描、分析着他的“镜域”结构,无数细微的数据流仿佛被记录了下来。
这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当墨璇收起罗盘时,林越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虽然依旧虚弱,但那种濒临破碎的危机感已经解除。“镜域”核心的光芒虽然依旧黯淡,但裂痕已经基本消失,结构变得比之前更加稳固和凝练!
“我已用‘定魂盘’暂时稳定了你的镜域,并注入了一丝‘星源力’助其修复根基。”墨璇说道,“但彻底恢复,乃至更进一步,还需靠你自己。星陨阁的‘观星吐纳术’,或许比你所用的粗糙法门,更适合滋养你的镜域。”
她递给林越一枚薄如蝉翼、触手温凉的玉片:“这是‘观星吐纳术’的入门篇,以神念感知即可。等你初步掌握,能引动星辰之力滋养己身时,师尊或许会见你。”
林越接过玉片,心中充满了感激和震撼。这星陨阁的手段,简直神乎其技!他们不仅救了他,还似乎对他的“镜域”了如指掌,并能提供针对性的修复和提升方法!
“大恩不言谢!”林越郑重道。
“不必谢我,这是阁规。”墨璇语气依旧平淡,“你既被带回星陨阁,便算与阁中有缘。好好休养,尽快掌握吐纳术。此地绝对安全,无人能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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