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在山丘下翻滚，像是某种活物在呼吸。萧逸的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每吸一口气都像有人用钝刀在刮他的肺叶。
“他们不是人。”霜月低声说，剑尖指着前方那群黑袍人，“他们的血……是黑的。”
灵悦咬着嘴唇，手指在小本子上飞快翻动：“我刚才看见了，他们身上的符文和遗迹里的一模一样，但排列顺序完全反了！”
玄风站在三人背后，手中的布巾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没说话，只是缓缓闭上眼，嘴唇微动，念起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
“别停！”萧逸咬住草茎，指节发白地握紧佩剑，“他们想困住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
话音刚落，一名黑袍人猛然扑来，手中长刀泛着暗红光芒，直取灵悦后背！
“小心！”萧逸猛地转身，剑刃横扫而出，金属相撞声刺破浓雾。
这一击让他伤口撕裂，鲜血顺着衣角滴落在地上，溅起一小片尘土。
“你还能撑吗？”灵悦一边躲闪一边喊。
“能。”萧逸咧嘴一笑，尽管嘴角已经渗出血丝，“只要你不把我的血当成墨水记笔记就行。”
“这可说不定。”灵悦边躲边翻出一张符纸，“上次你说疼的时候我记下来了，结果你第二天就说不记得疼过——骗子。”
她将符纸一抛，淡蓝色火焰腾空而起，在空中炸裂成数点星芒，洒落在敌群之中。
几名黑袍人脚步一顿，像是被什么力量干扰了感知，动作变得迟缓。
“有效！”霜月眼神一亮，脚尖一点，身形如寒风掠过战场，剑光闪过，逼退两名敌人。
“趁现在！”萧逸低喝一声，咬牙稳住重心，“霜月掩护，灵悦继续扔你的‘烟火’，我来断后。”
“你疯了？”霜月皱眉，“你伤那么重还断后？”
“我断后是因为我最擅长挨打。”萧逸咧嘴一笑，眼神却无比坚定，“你们跑得比我快，等我把这群家伙缠住，你们先撤。”
“不行！”灵悦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你以为我是那种会丢下朋友的人？”
“你是那种会把我受伤的样子画成漫画贴满镇子的人。”萧逸挑眉。
“那不一样！”灵悦脸一红，“那是纪念性质的……艺术创作！”
“够了！”霜月突然打断两人，“他们又来了！”
黑袍人群体再次围拢过来，动作整齐划一，仿佛某种仪式正在进行。
地面开始震动，一道低沉的嗡鸣声从地下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他们在召唤什么！”灵悦脸色一变。
“不管是什么，咱们得先解决眼前这些麻烦。”萧逸咬牙，握紧佩剑，草茎在他唇间轻轻晃动。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那股熟悉的感应力量——冰冷、腐朽，却又充满力量的感觉瞬间涌上四肢百骸。
疼痛被压制了一瞬，他脚步一滑，迎向冲来的敌人。
“走！”他对身后两人低吼。
霜月没有犹豫，拉起灵悦的手臂，迅速往后撤了几步，同时挥剑制造震荡波，逼退试图包抄的敌人。
灵悦一边跑一边翻动小本子，嘴里嘟囔着：“我记得有个符文能干扰他们的仪式……等等，是在哪一页来着……”
她快速翻页，忽然瞥见一页写着“九龙之血可解万咒”的字迹，心头一震，但没时间细看。
“找到了！”她抽出一张空白符纸，手指一划，迅速勾勒出一个复杂的图案。
符纸燃起淡绿色火焰，她用力一甩，火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砸进敌阵中央。
轰——！
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扩散开来，几名黑袍人踉跄后退，原本整齐的动作顿时乱了节奏。
“干得漂亮！”萧逸趁机一剑劈开面前的敌人，顺势翻身跃至霜月身边。
“你差点就回不来了。”霜月冷冷道，但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萧逸咧嘴一笑，低头看了眼还在渗血的伤口，“不过下次能不能别让我一个人断后？我怕我真的成了你的‘艺术创作’素材。”
“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做成泥塑摆我家门口天天踩。”灵悦瞪他一眼，随即掏出一瓶药粉撒在他伤口上。
“嘶……”萧逸倒抽一口冷气，“你这是救人还是报仇？”
“两者都有。”灵悦哼了一声，但手上的动作轻了许多。
玄风终于睁开眼，低声说道：“他们不是普通的敌人，而是某种被操控的存在。他们的意识……已经被封印了。”
“封印？”霜月皱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我不知道。”玄风摇头，“但我可以确定一件事——他们不是来杀我们的，而是来阻止我们回去。”
“回去？”萧逸眼神一凝，“他们知道我们要回小镇？”
“也许比我们知道得更多。”玄风的声音低沉，“但他们不会让我们活着回去揭开真相。”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剧烈，远处的树林似乎也在扭曲变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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