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彻底消散后,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灼热的焦味,像是有人刚用火折子擦过石壁。萧逸三人刚踏出石室,脚步还未来得及站稳,一股异样的寒意便顺着脚底直窜上来,像是踩进了一口冰窖。
“这温度……”灵悦缩了缩脖子,裹紧了披风,“我刚说希望别有雪崩,怎么感觉比雪崩还冷?”
霜月没有说话,而是缓缓抽出了长剑,剑锋在昏暗中泛起一抹寒光。她的眉头紧锁,目光落在前方那条通往外界的长廊上。
“不是雪崩。”萧逸低声说,手指已经搭在了“破晓”的剑柄上,“是力量。”
话音刚落,整条长廊的墙壁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那些原本安静沉睡的符文,此刻竟如同被惊醒的毒蛇,一条条亮起,却不再是金光,而是幽绿色的冷芒,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怨灵眼中泛出的磷火。
“谁唤醒了它?”霜月声音冷得像冰。
“我们。”萧逸苦笑,“破解符文之谜,好像不是终点,而是……开始。”
灵悦咬了咬嘴唇,从腰带上摸出一个铜制小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排五颜六色的小瓶,她随手拔出一个蓝色的,轻轻摇晃,瓶中液体泛起微弱的泡泡。
“这是我新配的‘冰火两重天’,喝一口能御寒也能发热,虽然还没试过,但……总比干站着强。”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瓶子塞进嘴里,咕咚一声灌了下去。
“你疯了?”霜月瞪眼。
“我赌它不会让我变成冰棍。”灵悦眨眨眼,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你看,我没事。”
话音刚落,她的脸色突然一变,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声,整个人开始原地转圈,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推着。
“不对……是‘冰火三重天’……”她艰难地开口,“我好像……喝错了……”
萧逸一把将她拉住,皱眉道:“你是不是把‘冰火’和‘三昧’搞混了?”
“可能……”灵悦的声音越来越弱,脸上的颜色开始变幻不定,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青。
霜月翻了个白眼:“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我还能撑……”灵悦咬牙,努力站直身子,但脚下的影子已经开始扭曲,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某种力量吸走。
就在这时,长廊尽头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地底缓缓爬起。地面开始震动,灰尘簌簌落下,空气中的寒意更甚,连呼吸都凝成了白雾。
“来了。”萧逸低声说,握紧剑柄,眼神一凛。
那股力量终于现身了。
一道黑影从长廊尽头缓缓浮现,不是实体,也不是虚影,而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存在。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像是一团不断翻涌的雾气,却又带着某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那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张扭曲的脸孔,每一张都在无声地尖叫,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这是……什么玩意儿?”灵悦一边打嗝一边问,脸上还挂着诡异的青色。
“不知道。”萧逸摇头,“但肯定不是来请我们喝下午茶的。”
黑影缓缓靠近,每一步都让地面震动一次,空气中的寒意也随着它的接近而越发刺骨。它没有眼睛,也没有嘴巴,但三人却清晰地感受到了它的“注视”——那种从灵魂深处被看穿的感觉,像是被无数只冰冷的手同时抓进了胸腔。
“摆阵!”萧逸一声令下,三人迅速拉开距离,呈三角之势站定。
霜月率先出手,长剑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光,剑气如月华般洒落,直取黑影中心。然而,那道剑气在触及黑影的一瞬间竟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无效?”霜月眉头一皱。
黑影忽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仿佛回应她的试探。紧接着,它的形态开始剧烈翻腾,雾气中浮现出一只巨大的眼睛,瞳孔漆黑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它……有意识!”萧逸心中一惊。
那只眼睛一眨,一股无形的冲击波瞬间席卷整个长廊。三人齐齐后退,灵悦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还好萧逸一把扶住。
“这玩意儿……太邪门了。”灵悦喘着气,“我感觉它不是来打架的,是来……审判的。”
“那就别让它得逞。”萧逸咬牙,拔出“破晓”,剑身上的古老印记隐隐发亮,与那黑影中的符文光芒遥相呼应。
“霜月,掩护我。”他低声道。
“你要干嘛?”霜月问。
“试试看能不能沟通。”萧逸说,“它不是普通的敌人,它……可能是某种古老的存在。”
“你疯了?”霜月瞪大眼,“它能把你灵魂抽出来泡酒!”
“那我就泡一杯‘破晓’牌灵魂酒。”萧逸咧嘴一笑,缓步向前。
黑影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那只巨大的眼睛再次睁开,这次,它没有发出声音,而是投射出一连串模糊的画面——
九条龙,抬着一口棺材,在虚空中穿行。棺材中传出低沉的呢喃,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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