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回家,我们继续在电脑前整理报名资料。邮箱里不断跳出新信息,有人要把菜市场的吆喝寄给在外工作的女儿,有人要把活动中心的笑声寄给养病的老伴,还有人想把列车里的脚步声寄给未来的自己。江寻把这些信息一一归档,然后忽然停下看着我:“你有没有想寄的声音?”我愣了一下,最后决定把“门”第一次在桥下风铃出现时的声音寄给大一刚刚开学的自己。我写下收件人:“一年级的纪云舒”,写下留言:“看到门的时候别害怕,它会带你遇上所有想听的故事。”写完之后我居然有点想哭,像是给过去的自己递出了一张免死金牌。江寻见我鼻尖发红,赶紧递纸巾,自己也写了一封给未来的江寻:“如果哪天忘了声音的重量,请想起列车上的木箱和门。”我们互相交换着那两封信,像在交换新的誓言。
临睡前,我们制定了“邮寄声音”的小约定:每天至少处理三封申请,每封要附上亲笔留言;一周收集一次反馈,确认声音有没有到达;每月开放一次“回信日”,让收件人也能写回给寄件人。江寻把这些条目写在冰箱上的小白板,末尾画了一个笑脸。她说:“这次不只是我们在录音,是所有人都在帮我们延长文化节。”我抱住她,听见窗外的风撞动晾衣架,像是新的旅程已经上路。她又补了一条“小邮局守则”:晚上十点半必须关电脑,不允许把自己也寄丢。我举手发誓,她笑得像刚盖完章的邮差。
熄灯前,江寻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把便签从手背摘下来贴在床头。她抓着我的手说:“如果明天我忘记了,就捏我。”我回答:“我会给你写一首提醒的歌。”她笑着埋进我怀里,声音闷闷的:“那要押韵。”我在心里偷偷押了一个韵:声音邮寄,记得笑意。这一天结束时,我感觉文化节还在延续,只是换了一个更长的路径继续走。
窗外的霓虹慢慢熄灭,楼下深夜的垃圾车驶过,压出的金属声像远远的邮戳。我们并肩躺着,还在脑子里排明天的路线:早上去文化馆收集报名,中午联系邮局,下午回列车贴标签。江寻闭眼之前喃喃:“等第一封声音到达的时候,要记得让它拍照给我们看。”我答应她:“会的,到时候我们也拍照寄回去,让声音知道它成功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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