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弘基看时机已到,深吸一口气,再次站了出来。这一次,他的语气不再是单纯的劝说,而是带着一种“同舟共济”的沉重与代表皇帝的安抚。
“诸位,”他的声音缓和了许多,带着一丝疲惫和理解,“陛下并非不通情理,更非欲绝我等生路。陛下出示这些,非为追责往事——若真要追究,何须在此设宴?”他环视众人,“陛下是要让我等明白,旧路已绝!守着这些……这些带着原罪的田土,真能高枕无忧吗?今日不变,来日祸起,恐不止于田产!”
他连哄带吓,随后又指向那些案卷:“陛下仁德,予我等改过自新、转换门庭之机!以田入股,或售地与朝廷,朝廷也将会以市价购买!海商集团,便是陛下为我等勋戚士商开辟的新路、活路!股权在手,便是与国同休的凭证;现金在握,亦可另谋他图。总好过终日惶惶,不知何时旧案复发,累及子孙!”
徐弘基的话,如同最后一把钥匙,打开了众人心中那扇名为“屈服”和“求生”的门。是啊,证据都在皇帝手里,反抗只有死路一条。接受条件,虽然痛彻心扉,但至少能保住家族、财富(换一种形式),甚至可能搏个未来。
绝望之中,这点“希望”显得尤为珍贵。
终于,死寂被打破。
张承业第一个嘶声喊道:“罪民……罪民愿捐……不,愿以所有田产,入股海商集团!求陛下开恩!”
孙继宗紧随其后:“臣……臣也愿意!臣愿献出全部田亩!”
如同堤坝溃决,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充满了苦涩与无奈,但终究是表示了顺从:
“草民愿以田换股……”
“小人愿将土地售予朝廷……”
“臣附议……”
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家族的土地来的并不是那么光彩,面对帝王的威压和徐弘基的劝说,最终不得不妥协交出自己的土地置换股权或者选择能够到手的金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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