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你。区区一介游魂,若非看在天珠后人的情分上,岂容你在此放肆?
什么天珠地珠的!陈霏嫣的脾气上来了,你以为我愿意死吗?你以为我愿意来这什么大雍朝,和昔儿挤在一具身体里吗?我现在只想回家!你们这些恩怨情仇,与我何干!
来不及了。那声音陡然严肃,既来之,则安之。你既入大雍,便是与此地结下因果。这段因果不了,你走不脱,回不去。
陈霏嫣顿时抓住重点,怒火更盛:好啊!臭和尚,照你这么说,我会来到这个地方,全是你在背后捣鬼?
慕白被她连珠炮似的质问噎得一滞。这女娃娃好生厉害,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说不出话了吧,臭和尚。
嫣儿。陆忆昔忍不住开口,我们现在昏迷不醒,大师既能与我们对话,定有办法救醒我们。
慕白闻言心中宽慰。不愧是身负无忧天珠血脉的后人,比另一个莽撞丫头不知强了多少。
他沉吟片刻,缓缓道:回去确实回不去了。不过贫僧可以帮你们一个忙,至于要什么,你们自行商议。待我解决了外面那两个不省心的,再来听你们的决定。
他顿了顿,语气无奈:再不去劝架,只怕你们那两位爹要把这大成寺的屋顶都给掀了。
什么?季泽安和北堂少彦对上了?这两个人,新仇旧怨交织,怕不是真要斗个天翻地覆。
待慕白的神识退出,两个灵魂立刻开始商议。
我要回家。陈霏嫣斩钉截铁。
陆忆昔却轻轻摇头:我想知道母亲的过往。
两个灵魂各执一词,互不相让。这是她们合体以来,第一次产生如此激烈的分歧。
吱呀...
禅房门被推开时,院中柏树正在两道凌厉剑气中剧烈摇晃。
季泽安的玄铁重剑带着劈山之势横扫,北堂少彦的天子剑却如游龙般轻盈格挡。剑锋相撞,火星四溅,两人衣袂翻飞间已过了十余招。
季泽安一招长虹贯日直取对方咽喉,却在最后一寸陡然收势;北堂少彦的金雁横空眼看要划破对方前襟,剑尖却不着痕迹地偏开三指。两人都在生死相搏的架势里藏着说不清的顾忌,如同十八年来那些理还乱的爱恨。
皇上,昔儿是臣的养女,如今臣要携女归家求医有何不可?季泽安找了个蹩脚的理由,现在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
仇爱卿!当下最要紧的是救治孩子!你要相信慕白国师。
剑风扫过石阶,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却始终避开了禅房方向。两道身影在院中辗转腾挪,时而如鹞子翻身交错而过,时而似双蝶穿花难分难解。满地落叶被剑气卷起,在月光下形成旋舞的金色风暴。
正当季泽安的剑尖即将刺中北堂少彦肩井穴时,慕白的声音如清泉淌过战场:
二位若是拆了这百年古刹,老衲只好请陆小姐另寻住处了。
双剑骤然停在半空,剑尖相距不过寸许。两人对视的眼神里,还残留着未消的杀气,却也浮起相同的牵挂。
北堂少彦率先收势,天子剑挽了个剑花归鞘。他足尖轻点,飘然落地,几步来到慕白面前。那双执掌江山的手微微发颤,声音带着不敢深究的惶恐:
国师,那孩子她...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的目光掠过半开的门缝,终究不敢向内探望。十二年的悔恨与那场焚尽一切的大火犹在眼前,他怕极了这重来的一次,依旧只能听到令人绝望的消息。
季泽安几乎同时掠至身侧,玄铁重剑尚未归鞘,语气焦灼:大师,我女儿她...
同样欲言又止。六年朝夕相处,那些透过这张酷似染溪的容颜寄托的思念,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化作真切的父女之情。只是这份认知,被深埋在复仇的执念下,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
慕白看着眼前这两个权势滔天却同样狼狈的男人,只能苦笑摇头:真是欠了你们一家子的。他顿了顿,在两人屏息凝神中缓缓道,丫头无碍,只是尚需静养,三日后方能苏醒。
为何还要三日?季泽安眉头紧锁,语气不由得带上了质问。
北堂少彦却伸手按住他握剑的手臂,眼底泛起真切的光亮:朕即刻下旨,册封陆忆昔为固国固伦公主。他看向季泽安,语气罕见地郑重,如此一来,你我都可为她父亲。三日后,我们一同来接女儿回家,可好?
公主?季泽安猛地甩开他的手,赤红的双眼几乎喷出火来,北堂少彦!你休想!凭什么来抢我的女儿?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行!
面对他的暴怒,北堂少彦不怒反笑,那笑意中竟有几分如释重负的坦然:仇爱卿何必拒绝得这般干脆?不如...三日后由昔儿自己抉择,如何?
季泽安死死盯着他那可恶的笑容,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杀了他的念头从未如此强烈。他苦心经营了六年,是为日后让昔儿在大婚之夜手刃仇敌,不是来给这厮当什么公主的!
这局面,彻底偏离了他预设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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