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四周悬挂着轻如蝉翼的月白鲛绡纱幔,江风拂过,纱幔轻扬,如云似雾,既保证了私密,又平添了几分仙气与朦胧之美。隐约可见船楼内陈设着紫檀木的桌椅家具,摆放着晶莹剔透的玉器瓷器,甚至能瞥见角落里有仕女怀抱琵琶,乐师调试丝竹的身影。
高耸的桅杆上,悬挂着数面明黄色的旗帜,其上绣着精致的皇家徽记,在风中猎猎作响,昭示着主人尊贵无匹的身份。
这已不仅仅是一艘游船,它是权力与财富凝聚的象征,是浮于水上的极致奢华与艺术,仿佛将整座皇家园林的精华都浓缩于此,令人望之而生敬畏,又不由得为其巧夺天工而惊叹。
“哇——”
我怔怔地望着江心的庞然大物,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胸腔里似有千言万语的感慨在翻涌,奈何腹中墨水有限,挣扎半晌,最终只化作这一声最直白的惊叹。
这船……也太大了吧!太奢侈了!我……我我……我的这两位爹,究竟是有多富可敌国啊?!
踏上游船坚实的甲板,脚下是光可鉴人的柚木板,鼻尖萦绕着清雅的木香。北堂少彦的侍卫首领极有眼力见,一个手势,原本在船上侍立的宫女、乐师、杂役便如同潮水般安静退去,顷刻间消失无踪。
我们一行人被引至一间视野极佳的房间,四面的雕花木窗皆已敞开,曲江两岸的垂柳、远处的山色与粼粼波光尽收眼底。
“开船——”
随着船工一声悠长的号子,这艘巨大的楼船微微一震,开始平稳而缓慢地向着江心深处驶去,破开平静的水面,留下道道优雅的涟漪。
“我要下来。”我拍了拍舅舅坚实的肩膀。
陆安炀立刻小心地弯下腰,如同放置最珍贵的瓷器般,轻柔地将我从肩头转移到窗边一张铺着软垫的贵妃榻上。他自己则毫不在意地席地而坐,继续埋头与他怀里那堆五花八门的小零嘴“奋战”。
几乎是同一时刻,北堂少彦与季泽安各自从怀中取出一只做工精致的锦盒,递到我的面前。我接过盒子,依次打开,取出里面薄薄的几页卷宗,目光快速扫过。然而,上面记录的信息大多流于表面,与我已知的情报相差无几,并未提供太多有价值的突破。
心下略有失望,我朝仍在地上啃着蜜饯的陆安炀招了招手。
“唔?”他抬起头,看到我的手势,立刻毫不犹豫地将怀里剩下的零嘴往旁边随意一丢,用袖子蹭了蹭嘴,便大步流星地走到我面前,蹲下身,仰头看着我,眼神纯粹:“嫣儿,啥事?是能吃鱼了吗?”
我忍不住扶额,内心哀叹:我这舅舅,可真是天下无敌了!整日里除了“吃”,他那脑袋瓜里就不能装点别的正经事吗?
无奈归无奈,我还是耐着性子,放柔了声音,引导性地问道:“舅舅,你仔细回想一下,知不知道‘药王谷’在哪里?或者,你记得关押你和娘亲的那个地方,周围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比如,山长得奇怪吗?水是不是特别凉?或者天上有几只鸟飞过?”
陆安炀听话地歪着头,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在努力从混乱的记忆碎片中搜寻有用的信息。“大房子……很多……很多池子……药水,很痛,很痛……”他喃喃着,身体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仿佛又感受到了那浸入骨髓的痛楚。他用力甩了甩头,像是要甩掉那些不好的回忆,继续说道:“天天下雨……天天下雨……我不喜欢下雨!湿漉漉的,冷!”
目前为止,我那两位爹动用了手中无数明里暗里的力量,几乎将大雍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查不到任何关于“药王谷”的确切线索。或许是时间太短,又或许……是对方隐藏得太深。
我转头问北堂少彦:“父皇,舅舅当年是在哪场战役里牺牲的?有地图能看看吗?”
北堂少彦立刻朝外吩咐:“来人,取大雍堪舆图。”
没一会儿,刚才那个侍卫首领就扛着一大卷地图回来了。我瞅瞅他,又瞄了北堂少彦一眼,用眼神问:这人信得过?
北堂少彦会意,点头道:“他是卫龙的儿子,叫卫森,绝对可靠。要不是他们父子俩,我早就死过好几回了。”
卫龙?那不是北堂墨的暗卫吗?眼前这人既然是他儿子……靠不靠谱可难说。至少在我看来,这对父子都不怎么值得信任。
我没多说,只轻轻点头。
北堂少彦和卫森一起把地图在船板上铺开。他伸手指向一个叫“容城”的地方,说道:“容城挨着好几个国家,以前是三不管地带,什么人都有。后来先皇在这儿发现了金矿,就派你外祖父带着你三个舅舅去打下来,划进了大雍。你大舅舅他们……就是死在那场仗里的。”
“哦。”
我无意识地用手指叩着桌面,那样子简直和北堂离一模一样。
“那儿气候怎么样?地势如何?山多吗?”
我连珠炮似的问题把北堂少彦问懵了。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扭头叫卫森:“你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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