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这在意料之中。目光转向御书房内那片看似空无一人的阴影。
“追风。”
空气微微波动,一道挺拔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现身,单膝跪地:“属下在。”
“立刻出宫,找到惊虹和碧落,让她们速速进宫。” 我的语速加快,思路在极致的压力下反而异常清晰,“告诉碧落,我要南幽国的一切消息。”
“是!属下领命!” 追风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倏然消失。
御书房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烛火哔剥的轻响和我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声。我重新坐直了小小的身体,目光落在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上,那熟悉的字句却再也看不进去。
担忧像墨汁滴入清水,迅速弥漫开来,染黑了整个心湖。但我知道,此刻没有时间害怕,更没有资格慌乱。我慢慢伸出依然有些发凉的手,重新握紧了那支朱笔。
一炷香刚燃过半,惊鸿与碧落便悄无声息地踏入了御书房。
“大小姐。”
“不必多礼。”我从满案文牒中抬起头,眼底带着一丝倦色,将一封密信轻轻推向桌案前方,“方才南幽徐州分号的管事呈来密报,说是在边境遇见了卓烨岚与……哥哥。他们似乎在追查药人的下落。管事拿不定主意,本是想请示惊鸿的意见,不知为何,信却到了我这儿。”
惊鸿垂首,声音平稳:“是属下吩咐的。一切与药人相关的消息,无论何时何地,都必须直接呈报至大小姐手中。”
“嗯。”我揉了揉眉心,指尖微微用力,“做得好。”我随即转向一旁静立的碧落,问道:“碧落,关于南幽,我们那边可有什么特别的记载?”
碧落上前一步,裙裾微动,声音清晰而恭谨:“回大小姐,确有一些零散传闻。古老札记中隐晦提及,南幽与无忧国,在数百年前本是一体。后来因掌权的国师与圣女理念相悖,势力分裂,最终才形成了南北对峙的两国。”
“国师?”我眼眸微凝,“可是……慕白?那圣女是慕青玄吗?”
“札记中只尊称‘大祭司’,并未记录名讳。至于圣女,”碧落略作停顿,摇了摇头,“更是语焉不详,只道其名与‘青玄’二字有关,是否就是慕青玄,并无确证。年代久远,许多记录早已湮没,难以详考。”
我听完,目光重新落回那封密信上,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着光滑的紫檀木桌面,御书房内一时只剩更漏滴答,与众人清浅的呼吸声。
“还有什么其他信息吗?不拘什么。”我放下手中的茶盏,望向碧落。
碧落略一沉吟,指尖无意识地轻抚过袖口绣着的云纹,思考片刻后缓声道:“离徐州不远有一座黑水城。”她抬起眼,神色间带着几分凝重,“据说那地方受了诅咒,城内无水,掘地三尺只有黑色的黏糊糊的东西,气味刺鼻,遇火则燃。”
黑水?遇火则燃?我指尖在案几上轻轻叩了两下——难道是石油?
若真是石油,那黑水城倒是个意外之喜。我向后靠入椅背,目光投向窗外摇曳的树影,心下开始盘算:登基大典在即,四国皆来朝贺,或许能借此机会,以最小的代价将黑水城握入掌中……
碧落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她接着说道:“南幽与我们这边的安葬方式也大不相同。他们实行天葬,若是枉死之人,必须焚其尸、扬其灰,意为‘生于天地,归于自然’。”她顿了顿,“在他们的记载里,若死后未将骨灰撒向天地,便是地府不容的孤魂野鬼,永无来生。”
不知怎的,我忽然想起梦境中,被北堂离囚禁的无忧国皇帝,那双浑浊却不肯闭合的眼睛。
“刘公公。”我出声唤道。
一直垂手侍立在珠帘旁的老人立即上前半步,躬身应道:“老奴在。”
“北堂离当年的寝殿,如今在哪一宫?”
刘公公微微蹙眉,似在记忆中仔细翻找,片刻后才谨慎答道:“回陛下,先帝当年树敌甚多,从不在固定之处安寝,常移宫换殿。”
我提笔蘸墨,铺开一张素白宣纸,凭着梦境中残存的印象,细细勾勒出那间密室的轮廓:石壁、铁栏、高窗,以及墙角那尊模糊的兽首铜灯。画毕,我将纸轻轻推向刘公公面前:“看看,这是哪一座宫殿。”
刘公公双手接过,凑到窗边光亮处,眯着眼端详良久,忽然“啊”了一声:“回陛下,这……这似乎是静心阁的偏室。那儿曾供着大成寺请来的观音宝像,先帝昔日常说那里清静,宜于修身养性。”
“修身养性?”我低笑一声,指尖掠过纸上冰冷的线条,目光却陡然锐利起来,“就北堂离那一手的血腥,谈何修身养性?”话出口时,连自己都听出了其中淬着的寒意与讥讽。
“你带着唐瑞,去这里仔细搜查一番,务必找到这间密室。”我将宣纸轻轻折起,递了过去。
刘公公双手接过,眼中虽掠过一丝疑惑——静心阁怎会有密室?但他终是未多问一句,只深深躬身:“老奴遵命。”说罢便缓步退出了殿外,衣袂拂过门槛,悄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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