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厉战身上,尽管重伤垂危,却依旧散发着一种微弱却持续的、如同冬日暖阳般的温热。
那是至阳之体本源生机的体现,即便在昏迷中,也无法完全掩盖。
那股温热,在此刻如同磁石般吸引着云清辞。
不……不能……
残存的骄傲在挣扎。
但毒性带来的痛苦和空虚,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骨髓和神经。
理智的堤坝,在生理本能的滔天洪水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的身体,先于他的意志,做出了选择。
云清辞颤抖着,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自己冰冷僵硬的身体,向昏迷的厉战靠拢。
每靠近一寸,都像是在对抗某种无形的枷锁,充满了挣扎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
最终,他的后背,轻轻抵住了厉战的侧身。
一股微弱却真实的暖意,透过潮湿的衣物传来,驱散了些许彻骨的寒意。
虽然对于平息体内肆虐的邪火效果微乎其微,但那一点点的温暖触感,却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让在痛苦深渊中沉浮的云清辞,抓住了一丝虚幻的依托。
他闭上眼,将滚烫的额头抵在厉战冰凉的肩膀上,身体依旧因痛苦而微微痉挛。
没有了往日的冰冷推拒,没有了事后的暴怒清洗,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无奈的依赖。
是因为厉战昏迷了吗?
所以可以暂时放下戒备?
还是因为……在经历了方才生死与共的厮杀,在亲眼目睹厉战为他舍身赴死之后,那层坚冰铸就的心防,已然出现了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裂痕?
不知道。
云清辞的思绪一片混乱,被痛苦和疲惫占据。
在意识彻底被黑暗吞噬的前一刻,他蜷缩在厉战身侧,如同寻找热源的幼兽。
一只冰冷的手,无意识地、轻轻地、攥住了厉战染血衣袍的一角,仿佛那是茫茫苦海中,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
然后,他沉入了昏睡的黑暗。
眉头紧锁,唇色苍白,却罕见地没有流露出平日的孤绝与冰冷。
洞穴外,沼泽的死寂中,隐约传来遥远的搜索声。
洞穴内,两个重伤濒死的人,在绝望的逃亡路上,以这样一种诡异而脆弱的姿态,相互依偎着,暂得片刻喘息。
云清辞抓住衣角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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