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曜司的功法,倒是契合你这‘少主’之躯。”
厉战愣了一下,没听出话里的讽刺,反而老实地点头:“是……赤羽姑娘教得很好,小人觉得力气好像大了不少……”
“赤羽姑娘?”云清辞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的弧度,“叫得倒是亲切。”
厉战终于察觉到了宫主语气中的不悦,虽然不明所以,但巨大的惶恐瞬间攫住了他。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声道:“宫主息怒!是小人嘴笨!小人……小人只是跟着学功夫,好……好保护宫主!”
“保护?”云清辞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阴影将厉战完全笼罩
“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和那点不受控制的蛮力?”
他目光扫过厉战因训练而汗湿的胸膛和手臂,那蓬勃的生机和力量感,此刻在他眼中格外碍眼。
“根基不稳,招式粗陋,空有一身力气,不过是蛮牛而已。若遇真正高手,顷刻间便能取你性命,谈何保护?”
厉战被说得脸色发白,头垂得更低:“小人……小人愚钝,请宫主责罚!”
“责罚?”云清辞冷冷道,“本座没空责罚一个废物。既然你觉得隐曜司的功法好,那便让本座看看,你这‘少主’究竟有几斤几两。”
他话音未落,身形倏然一动,已如鬼魅般欺近厉战身前!
并指如剑,直点厉战胸前大穴!
指尖未至,凌厉的指风已刺得厉战皮肤生疼!
厉战大惊失色,完全是本能反应,体内那股灼热的力量自行涌动,双臂交叉格挡!
“砰!”
一声闷响!厉战被震得踉跄后退数步,气血翻涌,双臂一阵酸麻!
云清辞虽未用全力,但蕴含的内力精纯凝练,远非赤羽的教导可比。
“反应尚可,可惜,毫无章法!”云清辞声音冰冷,攻势如潮水般涌来!
掌风、指影、腿鞭,如同狂风暴雨,将厉战完全笼罩!
他招式狠辣刁钻,专攻厉战力量运转的节点和招式衔接的破绽,每一次碰撞,都让厉战感到钻心的疼痛和力量的凝滞。
这根本不是指导,而是近乎虐待的锤炼!
云清辞将心中那股无名火,尽数倾泻在这场“对战”之中。
他逼着厉战将新学的招式用出来,又在瞬间将其破解,用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告诉他这些功夫有多么不堪一击!
“太慢!”
“漏洞百出!”
“这就是你学来的本事?”
“废物!”
冰冷的呵斥声,伴随着拳脚到肉的闷响,在寂静的谷地中回荡。
厉战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身上很快添了无数青紫,嘴角也溢出了血迹。
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只是凭借着一股倔强和本能,死死支撑着,努力捕捉着云清辞招式中的轨迹,试图理解、学习。
远处的青冥和赤羽等人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脸色皆是一变。
赤羽想上前阻止,却被青冥用眼神严厉制止。
青冥看得明白,云清辞虽下手狠辣,却并未攻击要害,更像是一种……极其严苛的、带着某种情绪的“教导”。
终于,云清辞一记凌厉的手刀劈在厉战格挡的手臂上,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厉战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再也支撑不住,哇地吐出一口淤血。
云清辞收手而立,衣袂飘飘,纤尘不染。
他冷漠地看着跪在地上、浑身伤痕、剧烈喘息的厉战,心中那股邪火似乎随着这番发泄,稍稍平息了一些。
“不堪一击。”他丢下四个字,转身走向石台,不再看他。
厉战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脱力和伤痛再次跌坐在地。
赤羽忍不住冲上前扶住他,眼中满是心疼和愤怒:“少主!您没事吧?”
厉战推开她的手,摇了摇头,目光却始终追随着云清辞的背影,憨厚的脸上没有怨恨,只有深深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他不明白,宫主为什么突然生这么大的气?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他看着云清辞冷硬的背影,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低声喃喃,像是在对赤羽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心酸的执拗:
“没……没事。宫主……是为了我好……是在锤炼我。”
“只要……只要宫主能消气,能高兴……”
“怎么对厉战……都行。”
云清辞背对着他,盘膝坐下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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