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账房应了一声,转身去称茶。那汉子则看似随意地站在柜台前,手指却无意识地在台面上轻轻敲击着,节奏奇特,三长两短,重复了两次。
李天然眼神微凝。这个节奏……是不良人内部的一种简易联络暗号!他在骆小北留下的某些细微痕迹和市井传闻中听到过类似的描述!
这汉子是不良人!他是来找李星云的?还是……
果然,坐在旁边的李星云,在听到那敲击声后,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虽然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但眼神瞬间锐利了几分,余光瞥向了柜台方向。
那汉子买好茶,付了钱,接过纸包,二话不说,转身便走,从头到尾没有再看李星云一眼。
然而,在他离开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李星云便放下茶杯,对陆林轩道:“师妹,我出去方便一下,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跑。”
陆林轩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李星云起身,看似随意地走出了茶楼。
李天然心中明了,那不良人汉子是来传递信息的,而李星云,显然接收到了。原着中,李星云与不良人早有接触,甚至可以说一直在袁天罡的算计之中。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切入主线剧情的机会!
李天然迅速权衡。直接跟上去太过明显,而且很可能被李星云或者暗中的不良人发现。但他可以借此验证一些事情,并且……或许能提前布局。
他不动声色地站起身,走到柜台边,对周账房低声交代了几句,无非是看好店之类。然后,他走到莹勾身边,轻声道:“莹勾,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你在这里,乖乖的,不要跟人走,也不要……让人睡觉,好吗?”他特意强调了最后一点。
莹勾抬起头,血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桌上还没吃完的茯苓糕,点了点头:“嗯,等天然回来。”
李天然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发,随即转身,不紧不慢地走出了“天然居”。他没有去追李星云的方向,而是绕了一条路,朝着城北“千金阁”附近走去。他记得原着中,李星云在得到不良人信息后,通常会去相关地点查探。
他行走在熙攘的街道上,腰间的墨麟被布囊包裹,并不显眼。他一边走,一边仔细感知着周围。果然,在靠近千金阁的一条相对安静的巷口,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李星云的独特气息(或许是内力波动,或许是某种药草味,李天然自己也说不清,但莹勾的“特训”让他对气息敏感了许多),以及另外几道隐晦的、带着恶意的目光,正潜伏在巷子深处的阴影里。
通文馆?还是玄冥教?果然有人盯着李星云!
李天然没有靠近,而是选择了一个斜对面的茶摊坐下,要了碗最便宜的茶,看似在休息,实则目光锐利地观察着巷口的情况。他就像一个耐心的猎人,等待着时机的变化。
约莫过了一刻钟,李星云的身影从巷子里走了出来,脸上依旧带着那副懒散的笑容,仿佛只是随便逛了逛。但他眼神深处的那一丝凝重,却没有逃过李天然的眼睛。
就在李星云走出巷口,即将汇入主干道人流的瞬间——
异变陡生!
三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巷子两侧的屋顶扑下!手中兵刃闪烁着幽蓝的光芒,直取李星云上、中、下三路要害!时机、角度、配合,均狠辣刁钻到了极致,显然是蓄谋已久的绝杀!
是玄冥教的人!李天然从那阴寒的气息瞬间做出了判断。
李星云似乎早有防备,在那三人扑下的瞬间,身体如同游鱼般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动,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两道攻击,同时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样式奇古、散发着淡淡紫气的长剑(应该是华阳针所化),精准地点向第三人的咽喉!
“叮!”
一声清脆的交击声!那玄冥教杀手被逼退一步。
但另外两人攻势又至!街道上的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厮杀吓得惊呼四散。
李天然坐在茶摊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冷静。他在犹豫是否要出手。出手,可能会暴露自己,卷入更深的漩涡;不出手,李星云未必会有事,但这似乎不符合他内心某种“顺势而为”的念头,而且,这或许是一个与主角建立联系的契机……
就在他权衡之际,战场情况突变!
李星云剑法精妙,内力亦是不凡,但在三名配合默契的玄冥教好手围攻下,一时也显得有些左支右绌。其中一名杀手觑准一个空档,一枚淬毒的袖箭无声无息地射向他的后心!
李星云正全力应对前方两人,似乎并未察觉!
千钧一发!
李天然眼神一凛,不再犹豫!他放在桌下的右手拇指猛地一弹——
“咻!”
一枚普普通通的铜钱,裹挟着他这些时日暗中苦修出的、虽然微弱却异常凝练的一丝内力,以远超常人想象的速度和精准,后发先至!
“铛!”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那枚淬毒袖箭在即将命中李星云后心的前一刻,被这枚铜钱精准地击中箭簇,方向一偏,“夺”地一声钉入了旁边的土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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