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气与掌力碰撞的冲击波尚未完全消散,沈默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欺近白面具!他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喘息之机,手中的狭长腰刀化作一道道撕裂夜空的黑色闪电,攻势如同狂风暴雨,每一刀都蕴含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直指白面具周身要害!
没有试探,没有保留。沈默很清楚,面对这种层次的对手,任何犹豫都是自杀。他必须用最疯狂、最不计代价的攻击,压制对方,为柳轻衣,也为他自己,搏出一线生机!
“舍身刀?有点意思。”白面具的声音依旧平淡,面对沈默这足以令任何高手胆寒的亡命攻势,他脚下步伐玄妙,身形如同鬼魅般在密集的刀网中穿梭,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的斩击。他的双手或指或掌,每一次看似轻描淡写的格挡、牵引,都蕴含着崩山裂石般的恐怖力量,震得沈默手臂发麻,气血翻腾。
境界的差距,太大了!
沈默的刀法是在无数生死搏杀中淬炼出的杀人技,狠辣、高效、一往无前。而白面具的武功,却已近乎“道”,举手投足间引动天地气机,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规则之力。若非沈默意志如铁,刀意纯粹,恐怕早已落败。
“砰!”
白面具一掌拍出,看似缓慢,却后发先至,印向沈默胸口。沈默回刀已来不及,只能左掌硬撼!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沈默左臂瞬间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偏殿的墙壁上,喷出一口滚烫的鲜血。
“大人!”下方的顾九、苍狼(他已率部分“黑刃”精锐突破宫墙赶来)目眦欲裂,想要上前相助,却被白面具随手挥出的无形气劲逼得连连后退,根本无法靠近战圈。
“蝼蚁之力,也敢撼天?”白面具漠然道,一步步向挣扎着想要站起的沈默走去。他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点令人心悸的幽暗光芒,那光芒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连周围的空气都为之扭曲。
这一指若是点实,沈默必死无疑!
“沈默!”柳轻衣看着沈默染血的身影,心痛如绞,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却被灰衣道人死死拉住。
就在这绝望之际——
“陛下有旨!逆贼伏诛!”
一个尖利而高亢的声音划破夜空!只见大批身着金甲、手持强弓劲弩的御前侍卫,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将整个长春宫院落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赫然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吕芳,他手中高举着一面明黄色的令牌!
“放箭!”吕芳没有丝毫犹豫,厉声下令!
霎时间,箭如雨下!密集的弩箭如同飞蝗,覆盖了整个屋顶,不仅射向白面具,也将沈默笼罩在内!楚渊竟然下令无差别攻击!他要将沈默和白面具,一并葬送于此!
白面具冷哼一声,周身气劲勃发,形成一个无形的护罩,将射向他的箭矢尽数震碎、弹开。而身受重伤、行动不便的沈默,眼看就要被箭雨吞没!
“保护大人!”苍狼怒吼,和顾九以及数名“黑刃”死士不顾自身安危,疯狂地扑向屋顶,用身体为沈默构筑起一道血肉盾牌!
“噗嗤!噗嗤!”利刃入肉的声音不绝于耳!顷刻间,便有数名“黑刃”被射成了刺猬,从屋顶滚落。苍狼和顾九也身中数箭,鲜血淋漓,却依旧死死护在沈默身前!
“苍狼!顾九!”沈默看着为自己挡箭的兄弟,双目瞬间赤红,一股狂暴到极点的戾气从心底轰然爆发!他强行压住翻腾的气血,用未断的右手死死握住刀柄,一股惨烈、绝望、却又带着无尽毁灭意志的刀意,冲天而起!
白面具正准备彻底了结沈默,感受到这股异常的刀意,动作微微一顿。
就是这一顿!
沈默动了!他不再防御,不再闪避,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所有的生命,都灌注于这一刀之中!他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柄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魔刀,以一种超越极限的速度,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直刺白面具的心口!
这一刀,没有任何花哨,只有纯粹到极致的“刺”!是沈默武道意志的终极升华,是他向死而生的最终咆哮!
白面具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真正的讶异,他感受到了威胁!他双掌齐出,幽暗的光芒大盛,欲要挡住这舍命一击!
“嗤——!”
刀尖与幽暗光芒碰撞,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撕裂声!沈默的腰刀,竟以一种决绝的姿态,一寸寸地刺穿了那层看似坚不可摧的护体气劲!
“怎么可能?!”白面具失声,他想要后退,却发现周身气机已被沈默那惨烈的刀意死死锁定,避无可避!
“噗!”
染血的刀尖,终于彻底穿透了幽暗光芒,狠狠扎入了白面具的胸口!直至没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屋顶上那定格的一幕——沈默浑身是血,左臂扭曲,右手持刀,刀身完全没入了白面具的胸膛。而白面具,则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透出的刀尖,纯白的面具下,似乎有液体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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