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色的墨迹在昏暗中若隐若现,萧苍梧将油灯凑近,眯起眼睛辨认着:案发时,有渊之影服饰者,持玄铁令牌,带不明灵力波动撤离苍梧丘,灵脉附近留有黑水痕迹...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烛火在瞳孔里剧烈摇晃,映得苍白的脸色愈发可怖。
渊之影服饰者... 玄铁令牌... 黑水痕迹... 萧苍梧反复摩挲着纸张,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父亲临终字条上 二字与眼前的字迹重叠,玄铁令牌在记忆中泛起幽光 —— 那是渊之影长老的信物。而玄渚黑水的腥甜气息,此刻仿佛正萦绕在鼻尖,他永远不会忘记,秦玄渚就是用这黑水,将母亲的灵魄绞成齑粉。
难道当年的苍梧丘惨案,根本就是渊之影策划的?他们派内鬼在穹之灵内部作乱,破坏灵脉,杀害父亲,然后嫁祸给穹之灵,挑拨他与穹之灵的关系,让他加入渊之影,成为他们的棋子?
萧苍梧的后背渗出冷汗,心中的信念开始动摇。他想起这十年来,丁玄英对他的 “照顾”—— 教他修炼逆脉之力,让他执行各种针对穹之灵的任务,每次提到穹之灵,都咬牙切齿,说他们是 “蓝星的叛徒”。可现在看来,丁玄英才是那个撒谎的人,渊之影才是杀害父亲的真凶!
他指尖微颤,将泛黄字条与冰凉的玄铁令牌叠进贴身内袋,动作像在掩埋见不得光的秘密。牛皮纸卷宗窸窣着卷回原形,他踮脚归位时,木架发出细微的呻吟。豆大的油灯在墙上映出破碎的光晕,忽明忽暗的光影里,青年棱角分明的轮廓正被情绪撕裂 —— 瞳孔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紧抿的嘴角凝结着铁锈味的愤怒,垂落的刘海下,一双眼睛浸在浓稠的迷雾里。后颈渗出的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腰带,他突然意识到,若不是三日前灵脉井那场血色突袭,自己或许会戴着忠义的面具,直到成为插在族人心脏上的那把刀。
“丁玄英,你到底为什么要骗我?” 萧苍梧的拳头紧握,指节泛白。他决定,暗中调查渊之影与丁玄英的关联,找出当年的内鬼,查清父亲死亡的全部真相。他不能再被蒙在鼓里,更不能让父亲的冤屈,永远埋藏在这黑暗的档案馆里。
萧苍梧吹灭油灯,转身离开档案馆。晨光已经升起,透过门楣,洒在他的身上,却驱散不了他心中的阴霾。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 —— 他要对抗的,可能是他追随了十年的组织,是他曾经信任的 “恩人”。可他别无选择,为了父亲,为了真相,他必须走下去。
离开档案馆时,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座青砖灰瓦的建筑,心中暗下决心:父亲,您放心,我一定会查清真相,还您一个清白,守护好您用生命保护的灵脉,绝不让您的心血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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