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漠机械城的地下实验室,比基地其他区域更显冰冷。墙面由厚重的玄铁打造,缝隙中渗出淡淡的浊气,混合着消毒水与药剂的刺鼻气味,让人呼吸都带着刺痛。实验室中央的金属实验台上,摆放着各种玻璃器皿,里面盛放着五颜六色的液体,有的冒着气泡,有的泛着诡异的荧光。司命诡瑟被固定在实验台旁的金属椅上,四肢被冰冷的机械臂牢牢锁住,金属扣嵌入皮肉,传来阵阵钝痛。
他的身体早已被丁玄英改造大半 —— 左臂是泛着冷光的机械臂,胸口露出部分金属肋骨,皮肤下隐约能看到流动着淡紫色液体的管道,那是丁玄英强行注入的逆元药剂,用来控制他的行动。此刻,司命诡瑟低垂着头,眼帘半阖,看似顺从地接受着 “改造后的稳定观察”,实则每一根神经都在紧绷。
在他身后三米处,一台球形监控机器人悬浮在空中,机身表面的红光如同巡视的眼睛,不断扫描着实验室的每一个角落。机器人底部装有微型摄像头,镜头始终对准司命诡瑟,将他的一举一动实时传输到丁玄英的控制终端。丁玄英离开前留下命令:“若他有任何异动,立即启动机械臂的电击装置。” 冰冷的机械提示音还回荡在实验室中,如同悬在司命诡瑟头顶的利剑。
司命诡瑟的指尖微微动了动,指甲盖下藏着一丝微弱的淡紫色光芒 —— 那是他在丁玄英注入新型逆元药剂后,意外觉醒的 “反抗力”。这种力量微弱却坚韧,如同黑暗中的星火,在他体内缓慢凝聚。他不敢有太大动作,只是借着调整手指姿势的机会,将这丝力量不断压缩、提纯,渐渐凝聚成一枚细如发丝的 “逆元针”。逆元针泛着淡淡的紫光,隐藏在他的指尖,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察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实验室的机械钟发出 “滴答” 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在倒计时。直到深夜,监控机器人的红光开始变得微弱 —— 按照基地的设定,深夜时段机器人会进入 “低功耗模式”,扫描频率会降低一半。这是司命诡瑟等待已久的机会。
他缓缓抬起右手,看似在活动被锁住的手腕,指尖的逆元针却突然射出,如同离弦的箭般飞向监控机器人。“滋啦” 一声轻响,逆元针精准刺入机器人底部的线路接口,淡紫色的电流瞬间蔓延至机器人全身。监控机器人的红光剧烈闪烁几下,随后便暗淡下去,机身失去动力,“咚” 的一声落在地上,彻底停止了工作。
司命诡瑟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实验室外的动静 —— 没有脚步声,没有警报声,显然丁玄英的控制终端并未察觉异常。他松了口气,开始集中精力破解四肢的机械锁。他调动体内残存的灵脉之力(那是丁玄英改造时未能彻底清除的、属于 “人类” 的最后痕迹),顺着机械臂的缝隙注入,试图干扰锁芯的运作。
“咔嗒、咔嗒”,金属锁芯传来细微的转动声,机械臂的束缚渐渐松动。司命诡瑟额头渗出冷汗,灵脉之力的过度消耗让他胸口阵阵发闷,但他不敢停下 —— 一旦丁玄英发现监控中断,必然会立刻赶来。终于,在灵脉之力的持续冲击下,“啪” 的一声,四肢的机械锁尽数弹开,司命诡瑟踉跄着从金属椅上站起,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机械关节发出 “咯吱” 的声响。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快步走向实验室角落的文件柜。文件柜由玄铁打造,表面刻着丁玄英的专属咒印,普通机械兵根本无法打开。但司命诡瑟曾多次协助丁玄英整理实验数据,知道咒印的破解方法 —— 他将机械臂的指尖贴在咒印上,注入一丝逆元之力,咒印瞬间亮起红光,随后便黯淡下去,文件柜的柜门缓缓打开。
柜门内堆放着厚厚的实验日志,纸张泛黄,边缘卷曲,显然已经存放了多年。司命诡瑟颤抖着手指,抽出最底层的一本日志 —— 封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模糊的灵脉图腾。他翻开日志,泛黄的纸页上,丁玄英的字迹潦草而疯狂,记录着他多年来的实验内容:“逆元药剂初代:需用灵脉核心提炼,可操控机械躯体……”“苍梧丘灵脉样本:浊气融合度 80%,适合制作逆元核心……”
当翻到第 37 页时,司命诡瑟的手指突然顿住,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纸页上贴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中的少年穿着朔漠灵脉守护者的服饰,眉眼清澈,笑容灿烂 —— 那是十年前的他!照片下方的文字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开:“司命诡瑟,朔漠灵脉守护者后裔,发现吾用灵脉炼药剂,遂强行改造其躯体,抹去记忆,可作重要棋子……”
过往被刻意遗忘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他在朔漠灵脉圣地修炼的场景、父亲临终前嘱托他 “守护灵脉” 的话语、丁玄英带着浊气傀儡闯入圣地的画面、改造手术时撕心裂肺的疼痛…… 无数画面交织在一起,让他头痛欲裂,胸口的机械肋骨剧烈起伏,淡紫色的液体在管道中疯狂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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