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闻索性眯着眼，享受极了的模样：“这么晚过来，又大献殷勤，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
“无论皇上出于何种目的掩盖那晚的事，臣妾都从心里谢皇上的这份恩情。”末了青鸾又说一句，“臣妾是真心说这句话的。”
“是替你的小情郎谢的吧？”
青鸾不响。
孙闻冷笑一声：“怎么？被朕猜到了？”
“皇上可以不相信臣妾，为什么连自己都不相信呢？”
“朕不相信自己可以令你诚服。”
青鸾的声音低低地从他头上传来：“臣妾不会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
孙闻按住她的手：“那晚的事，朕不会去查。”
“为了皇室的颜面，的确不该去查。”
“朕不查，是另有原因。你想知道吗？”
青鸾摇摇头：“不想知道，臣妾只知道自己没有做有失身份的事。不止臣妾不会，王爷也不是那样的人。”
“低下头来，头发上有雪霰子。”
正当浓时，外面兀地传来温婕妤的声音：“臣妾求见皇上。”
孙闻忙不迭经过神来松开青鸾。
青鸾亦是一脸的愕然。
孙闻不自然道：“那个……本来是传召温婕妤来的，没想到你来了……”
青鸾微微红着脸：“原是臣妾冒然前来，没考虑周全。”
“要不朕……”
殿门推开来，温婕妤看到青鸾在场，也有些尴尬：“原来……内侍女官也在。”
青鸾忙欠了欠身：“臣妾先告退了。”
她朝温婕妤一笑，急急离开。
温婕妤小心翼翼问孙闻：“皇上？”
孙闻早已瞬间恢复常态，温和露笑：“你来了，朕等你好久了。听说外面落起了雪霰子，冷不冷？”
走到外面的青鸾听到这句话后，蓦地止住脚步停留在原地。
只听温婕妤说：“挺冷的。没想到皇上今夜会传召臣妾，够意外的。”
孙闻：“几天没见你，朕想你了。”
青鸾看了看天空不间断飘落的雪霰子，忽然觉得冷。
见青鸾走了，福荣宝看了看内殿，二丈摸不着头脑：“人倒是来了，怎么偏偏凑巧遇到温婕妤呢？唉……”
从承乾宫出来后，青鸾一个人提着宫灯走回东宫。
此番前来，的确是意料之外，她也是犹豫了很久才去见孙闻，她仅是想给他一个交代，一份感谢。
夜已深，路又黑，想到那晚的事，她不禁有点心有余悸，因此走得分外小心。
御花园的烟霞湖边点满了灯，看着由远及近的的亮光，青鸾不禁停下来驻足观望了一会。
风吹乱她的发丝，透着隐隐的寒意，提灯上拉长着一个人影。
还没等青鸾回过头，身后就传来声音：“你一个人在干什么？”
只听到这声音，她便不再回头，作势要离去。
“青鸾！”孙启猛地拉住她的手，“如果你不愿见我，那天为什么要替我求情呢？”
青鸾无声地挣脱他的手掌：“王爷说笑了。本宫那日和皇上闹别扭，是不想看你被无辜冤枉。”
孙启硬生生地扳过她的身体，黑夜里她的明眸像一盏灯：“真的只是这样吗？”
“不然王爷以为是什么？”
“他对你好吗？”
“他是皇上，本宫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后妃，好与不好得他说了算，本宫自己觉得好就行。”
“你撒谎，他对你根本不好。听说他因为处置你而使你不慎小产，前几天又罚你在外面露宿了一整晚……”
没等他说完青鸾就打断了：“本宫不知道王爷是从哪里听来这些无稽之谈。皇上对本宫真的很好，绝不像那些谣言说的一样。”
“好与不好，你自己心里有数。”孙启望着她，望不到她的心，“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那时你为什么要说薄情寡义的话，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变成皇上的人，但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答案的。”
青鸾噙动着双唇：“事情已经过去，王爷又何必耿耿于怀？”
“你永远不知道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孙启的话像一把刀，剜着青鸾的心，“五年了，我认识你整整五年了。我始终不相信那个叫唐青鸾的女人会绝情地背叛我。”
冷风中，青鸾轻轻一笑：“王爷太天真了，世间不是人变了事情就是事情变了人，总而言之，所有的一切都会变的，更何况是感情。”
“青鸾……”
“时候不早了，本宫该回去了。王爷深夜入宫，实在有违宫规，还望好自为之。”说完，青鸾欠了欠身，便走了。
孙启看着她走，背影愈来愈远，他忽然想到很久以前的夜里，他也是送青鸾回屋，看着她提着灯消失在眼前。那份美好的回忆此时全都倾泻而出。眼看就要青鸾消失在眼前，他忽然冲上去从身后一把抱住她：“青鸾，跟我走吧。”
青鸾手上的提灯跌落在地。
身后的孙启抱着她不肯放手：“你不是说过想要安稳的生活吗？我们去一个没有任何纷争的地方，安稳地度过余生，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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