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的暖阁内,檀香袅袅,驱散了初秋的微凉。朱元璋身着常服,斜倚在铺着软垫的龙椅上,案前摆着林枫从海疆带回的紫髓石碎片与幽昙草干样——碎片泛着淡紫微光,草干则呈深褐色,透着几分诡异。林枫躬身立于殿中,等待着帝王的问询。
“坐吧。”朱元璋指了指旁边的楠木凳,语气比往日温和几分,“海疆一战,你中了毒箭还能辨明阵眼,吴忠在奏报里把你夸得天花乱坠,说你是‘以医破局的奇人’。说说,这趟出海,你最直观的感受是什么?”
林枫谢座后,斟酌着回道:“回陛下,微臣最直观的感受,是海外妖邪之术的诡异——昙摩罗识用紫髓石构建防御、用幽昙草控制人手,若不是将士们奋勇,又借了紫髓石显脉络的特性,恐难速胜。再者,臣也见识到水师战船的不足,若能改良船甲与火器,日后应对海外之敌,会更有把握。”
“嗯,你说得在理。”朱元璋捻起紫髓石碎片,指尖摩挲着,“水师改良之事,朕已让工部着手研究。倒是那吕氏,”他话锋一转,语气添了几分冷意,“勾结妖僧、毒害皇嗣,罪证确凿,朕本想将她赐死,标儿却求朕留她一命,说看在皇子朱允炆的面子上,从轻发落。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她?”
林枫心中一凛,知道这是帝王对他的试探,更是想了解东宫的态度。他谨慎回道:“陛下,吕氏之罪,本当严惩。但太子殿下仁厚,念及血脉亲情,亦是人之常情。微臣以为,可将她打入冷宫,终身禁足,既显陛下仁慈,又能杜绝她再兴风浪,也能稍稍宽慰太子殿下。”
“你倒懂标儿的心思。”朱元璋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只是标儿近来似是心事重重,听内侍说,他常对着胡党名录发呆,夜里也睡不安稳。你在东宫当值,多开导开导他,告诉他,朕清算胡党、废丞相,都是为了大明江山,不是为了滥杀。”
“微臣遵旨。”林枫躬身应下,心中了然——朱元璋虽有帝王的狠厉,却也在意太子的感受,让他开导朱标,既是信任,也是希望东宫与皇权少些隔阂。
谈及正事,朱元璋话锋又转,语气添了几分郑重:“昨日橚儿来见朕,说你提议他编一本‘救荒本草’,记录各地可食草药,以济灾年百姓。这个想法很好,朕已准了。”
林枫心中一喜,刚要谢恩,便听朱元璋继续道:“朕意已决,让太医院选出五名身体强健的太医,各领一队人马,分赴东北、西北、东南、西南、中原五地。东北查寒地草木,西北寻耐旱植物,东南探湿热山林之草,西南访高原可食之物,中原则重点记录平原常见野菜——每队配两名画工、三名锦衣卫暗探,画工负责绘制植物图谱,暗探则负责护卫与联络地方官府。”
这规模远超林枫预期,他连忙起身:“陛下圣明!如此一来,各地植物标本便能全面收集,《救荒本草》编着也能更详实。只是……太医们多在太医院任职,恐对野外采集不熟。”
“这便是让你多帮忙的原因。”朱元璋目光落在他身上,“你需先给这五名太医培训——教他们如何辨别植物毒性、如何保存标本、如何标注可食用部位与炮制方法。另外,给每队配一份你拟的‘采集须知’,写明哪些植物需重点关注、哪些地域需格外小心,确保他们一年内能带回第一批样本与标注,交与橚儿。”
“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林枫躬身领命,心中既兴奋又感责任重大——这不仅是协助编书,更是在朱元璋的支持下,系统性地梳理明代各地植物资源,对民生与医学都有深远意义。
朱元璋满意地点头,又叮嘱道:“此事关乎百姓性命,不得马虎。太医院那边,你直接去挑人,若有人推诿,可直接报与朕知。另外,东宫药局的事,你也需安排妥当,别因采植之事耽误了标儿与雄英的调理。”
“臣省得,会做好兼顾。”
退出乾清宫时,阳光正好,林枫望着远处的太医院方向,心中充满了干劲。他先去东宫见了朱标,提及朱元璋让他开导之事,便以“陛下清算胡党是为稳固朝局,日后无丞相分权,太子处理政务也能更顺畅”为由,委婉宽解朱标的忧虑。朱标虽仍有顾虑,却也渐渐舒展了眉头。
随后,林枫直奔太医院,从院判到普通御医,逐一筛选——最终选出五名既懂医理、又有野外行医经验的太医,其中两人曾随军队去过边镇,对西北、东北的草木略有了解。他将五人召集到东宫药局,详细讲解采集要点:“采植物时,需连根拔起,记录生长环境(土壤、气候);可食用部位要标注清楚(叶、茎、根、果);若有疑似毒性,需用银簪测试,再让随行暗探找牲畜试食,确认无害方可记录……”
太医院的御医们虽觉得任务艰巨,却也明白此事关乎民生,皆郑重领命。林枫又连夜拟好《五地采植须知》,详细标注各地常见植物与采集禁忌,确保每队都有清晰指引。
三日后,五支采植队伍在龙江关集结,各带物资与图谱卷轴,分别奔赴五地。林枫与周王朱橚亲自送行,朱橚握着林枫的手,激动道:“林院判,有你帮忙,有父皇支持,这本《救荒本草》定能编好,救更多百姓!”
林枫点头,望着队伍远去的背影,心中感慨——在这洪武年间,他不仅用医术守护了东宫,还能推动这样惠及民生的善举,或许这便是穿越而来的意义。而此时的乾清宫内,朱元璋正看着五队出发的奏报,对毛骧道:“林枫这孩子,不仅医术好,还懂民生,标儿身边有他,朕放心。”
喜欢医圣与大明日不落请大家收藏:(m.20xs.org)医圣与大明日不落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