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铁门在绞盘的吱呀声中缓缓打开,一线天光从门外挤进来,照在胡珍煞白的脸上。
他正要催马率先冲出,却见门外尘土飞扬,三骑人马如神兵天降,稳稳地立在道中,为首那人手持双股剑,身后左右各立一将,左边红脸长髯,青龙偃月刀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右边黑脸环眼,丈八蛇矛斜拖在地,矛尖的血珠正一滴滴砸进尘土里。
“刘备在此,胡珍匹夫,还想走吗?”玄德公勒住缰绳,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巨石砸进胡珍的心头。
胡珍瞳孔骤缩。
他认得那红脸的是关羽,黑脸的是张飞——前日华雄挑战时,这三人就站在诸侯阵中,当时只当是无名之辈,却没想竟在此处堵住了自己的去路。
“给我杀出去!”他色厉内荏地挥刀向前,身后的残兵们硬着头皮冲上去,却被关羽一刀扫倒一片,刀风卷起的血雾溅得满地都是。
“哥哥,何必与这等败类废话!”
张飞早已按捺不住,一声暴喝如雷贯耳,双腿猛地一夹马腹,乌骓马驮着他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丈八蛇矛在空中划出一道黑亮的弧线,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取胡珍面门。
胡珍慌忙举刀格挡,两兵相交的瞬间,他只觉一股巨力从刀身传来,震得虎口开裂,手臂发麻。
“铛”的一声脆响,他的钢刀竟被蛇矛磕得歪向一边,露出胸前空当。
“来得好!”张飞眼中凶光暴涨,手腕翻转,蛇矛顺势下沉,矛尖擦着胡珍的甲胄划过,带起一串火星。
胡珍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拨转马头想躲,却哪里还来得及?
张飞的第二枪已如影随形,直刺他的后心。
胡珍只觉后背一凉,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他僵硬地回过头,看见张飞那张布满煞气的脸近在咫尺,蛇矛的尖端正从他胸前透出,鲜血顺着矛杆汩汩流下。
“第三合!”张飞暴喝一声,猛地抽回蛇矛。
胡珍的身体晃了晃,甲胄上的血洞如泉眼般涌出血来,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嗬嗬的漏气声,最终一头从马背上栽落,在尘土里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身后的残兵见主将被斩,顿时作鸟兽散,却被关羽的青龙刀拦住去路,砍瓜切菜般杀得片甲不留。
刘备勒马立于西门下,望着关内渐渐平息的厮杀,又看了看张飞手中滴血的蛇矛,缓缓吁出一口气——汜水关,终究是破了。
汜水关的主府内,烛火如昼,映得满案酒肉都泛着油光。
府外的厮杀声刚歇,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血腥气,却丝毫不影响帐内的欢腾——十八路诸侯围坐案前,杯盏交错间,尽是破关后的酣畅。
袁绍端坐主位,腰间玉带衬得他面如冠玉,先前那副威严模样稍稍敛了些,却仍带着盟主的派头。
他端起酒爵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嘴角淌下,竟也不擦,只扬声笑道:“今日拿下汜水关,太史慈、赵云二将居功至伟!不过最解气的,还是活捉了华雄那厮——前些日子他斩诸位诸侯麾下俞涉、潘凤,这笔账,总得出了!”
话音刚落,帐内顿时静了几分。
曹操正给刘备斟酒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袁绍,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袁绍将空爵往案上一顿,瓷爵与案几相撞,发出“当”的脆响。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曹操身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孟德,华雄既在你营中看管,便交出来吧。今日当着众位诸侯的面,将他推出去斩了,也好让关下的亡魂闭眼!”
他话音未落,右手边的孙坚已猛地拍案而起,赤红着双眼吼道:“盟主说得是!华雄那贼,前日也曾挑战我军,害我折了数名亲卫!
这狗贼的人头,理当由我亲手来斩,才能告慰弟兄们的在天之灵!”
说罢,他按着腰间的古锭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显然对华雄恨之入骨。
帐内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曹操身上。
曹操放下酒壶,脸上堆起温和的笑意,拱手向袁绍与孙坚一揖:“盟主息怒,文台将军息怒。”
他声音不高,却透着沉稳,“华雄虽是阶下囚,但毕竟曾是董卓麾下大将,身上或许藏着西凉军的布防消息。
依我之见,不如先将他收押,容我细细盘问,待榨干了有用的情报,再行处置不迟。”
他顿了顿,又看向孙坚,语气更缓了些:“文台将军与华雄有私怨,曹操岂会不知?
只是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若能从华雄口中套出些董卓的底细,日后攻破洛阳便更有胜算,届时再让将军亲手报仇,岂不是更解气?”
袁绍本就沉浸在破关的兴奋里,先前要斩华雄,多半是为了彰显盟主的决断。
此刻听曹操说得有理,又想到接下来还要进兵洛阳,确实需要情报,便捋着胡须沉吟片刻,挥了挥手:“也罢,便依孟德所言。只是这华雄,断不可让他活着坏了大事。”
“盟主放心,曹操定会妥善看管,绝无差池。”曹操躬身应道,拿起酒爵敬了袁绍一杯,帐内的气氛又活络起来。
唯有孙坚,重重地坐回案前,抓起酒爵一饮而尽,却怎么也压不下心头的火气。
他望着曹操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又想到华雄此刻还活着,只觉得满口酒液都带着苦涩。
方才攻城时折损的弟兄们的脸在眼前晃过,他猛地将爵砸在案上,溅出的酒液打湿了衣襟,却只是闷哼一声,再没说一句话,周身的寒气几乎要将周围的烛火都冻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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