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略带嘲讽意思。
闻八歌低下头不敢说话，她怎么敢挑衅皇后的威严。
风向骤变，高凤来只好改变计策。
她坐在上座，训斥起九歌来。
“闻九歌，你面对家姐受刑见死不救，这般丧尽天良，本宫理当将你关押起来，直到你学会礼义廉耻。”
九歌甚是无辜。
“回禀娘娘，太子侧妃所犯偷盗之罪，相信已被娘娘定罪，所以娘娘才会予以惩处，既已成定局，九歌还能说什么，倘若九歌替家姐求情，娘娘定会认为九歌是非不明，也给九歌定罪，那九歌岂不是连累了自己。”
“这……”
高凤来无言以对，暗慨闻九歌的厉害，果然不是容易踏入陷阱的人，难怪自己的妹妹屡次在她面前栽了跟头，如此犀利的女子，自己都有些招架不住。
“不管怎么说，闻九歌你见死不救是事实，本宫就得惩处你，要知道陛下一向以仁慈治天下，百善孝为先更是频频在提，而你偏偏触犯了陛下时常在严明的礼义廉耻一点，那么本宫自当对你的言行定罪。”
九歌的内心简直日了狗了，今日摆明就是要对付她吧，反正她救人也不是，不救人也不是，正会找到理由治她的罪。
她拱手道：
“娘娘，您漏了一件事，百善孝为先是没错，但九歌并无犯了礼义廉耻之罪，不过是大义灭亲，倘若娘娘非得九歌为犯错的太子侧妃说话，那么只能证明一件事，就是太子侧妃是无辜的，她并没有偷盗。”
“你……”
高凤来气噎，瘫坐在软榻上。
思来想后，觉得闻九歌说得有道理，她若再执意这件事，就得暴露自己陷害太子侧妃一事。
半晌后，她无奈叹气。
“罢了，是本宫太在意陛下的话了。”
但转眼，又狠毒起来，对后头的宫人命道：
“太子侧妃若还不老实招供，就按宫规处置，剁去她的双手双脚，扔进冷宫自生自灭。”
“且慢！”
九歌急声喝止。
高凤来不明所以。
“闻九歌，你为何阻拦本宫下旨？”
“启禀皇后娘娘。”
九歌恭敬一拜。
“关于太子侧妃偷盗太子妃夜明珠一事，是否证据确凿？若没有真实凭据就将她这么处置，恐怕会惹来别人的不服。”
“谁敢不服本宫的决定？”
高凤来盛气凌人道。
九歌咧嘴轻笑。
“当然是太子侧妃的父亲了。众所周知，太子侧妃的父亲是当朝太师，虽然按照条例外臣不得干涉后宫之事，但难免保不了太师会为了女儿而拼命，届时吃亏的只会是皇后娘娘，九歌也是为皇后娘娘的处境着想，当一个外臣意图闯进后宫，干涉后宫之事的时候，事情就大条了。”
“这……”
高凤来语塞，竟然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又联想到闻太师这个人，他的手上可是掌握天下兵马，要真派兵闯入后宫，那后宫真的不堪设想。
“那你觉得本宫该如何处置太子侧妃？”
“这，九歌不敢替娘娘做决定。”
九歌婉拒道，她可不想惹祸上身，谁知道这皇后还会使出什么花招陷害自己。
高凤来轻蔑一笑。
“闻九歌，你该不会认为本宫真的会因为太子侧妃的父亲是闻太师，就放过她吧？”
“恕九歌大胆，九歌还真是这么认为的。”
九歌直言不讳道。
高凤来被她的大胆惊到，随后轻笑。
“不愧也是太师的女儿，说话都相当自信，跟本宫对话毫不落下风，闻九歌，你真该进宫来，本宫定会喜欢你这个人的。”
“多谢娘娘厚爱，可惜九歌志不在宫中。”
九歌谦虚道。
高凤来却说出令她震惊的话。
“为何志不在宫中？多少人想进宫都进不来，以你的家世想进宫来是轻而易举的，依本宫之见，你不如也去给太子当个侧妃，两姐妹共侍一夫，就和你另外的两个姐姐一样，她们侍奉陛下，你和太子侧妃侍奉太子。”
“……”
九歌听得目瞪口呆，这是她有史以来听过最无耻、最不要脸、最恶心的话了。
要讽刺她就讽刺她一人，居然把她的几位姐姐都拉下水。
还什么共侍一夫，真以为她们闻家女子都喜欢这样吗！
强压怒气，九歌露出了苦笑。
“娘娘说话真有意思，着实令九歌佩服不已，可惜九歌真的志不在宫中，从来就没有进宫的想法，再者，上头几位姐姐都在宫中，九歌就不凑热闹了。”
“怎么会，你们闻家的女子不都喜欢进宫当贵妃，然后两姐妹共侍一夫么？”
高凤来佯装一脸单纯，故意在刺激九歌。
九歌当然不会被激怒，她的理智还在，还没傻到去跟皇后作对，即使被侮辱了，也得微笑面对。
“娘娘可能对我们闻家有什么误会，至少九歌是不喜欢共侍一夫的，至于娘娘所指的‘闻家女子都喜欢共侍一夫’显然是错误的看法，的确九歌是有两位姐姐是宫中的贵妃娘娘，一同侍奉陛下，但这是多年前的事了，谁也不晓得当年的真相，许是两位姐姐都被陛下的龙威给迷倒了，自古天下女子，谁见了天子会不爱上，我想娘娘应该也是如此。”
这番话说得非常巧妙，既做了解释，又让高凤来嘲讽的话成了一个误会。
高凤来咧嘴微笑，美眸盯着九歌。
这不是很会说话么，看来刚才是故意不帮太子侧妃说情，也侧面说明，闻九歌也是个城府颇深的人，知道哪里有陷阱，就坚决不会去踩。
“那看来真是本宫误会了，但有这种误会是难免的，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姐姐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妹妹。”
刚结束一个坑，马上又抛来一个坑，九歌只觉得心累。
她灵光一闪，回道：
“娘娘不会是在说自己与太子妃娘娘吧，九歌记得，娘娘和太子妃娘娘也是亲姐妹，有什么样的姐姐就有什么样的妹妹，非常适合娘娘跟太子妃娘娘，想娘娘一进宫就得宠，从贵妃变成皇后，您的妹妹亦成为太子妃，这绝对是一个旷世传奇。”
虽然是在夸奖，但高凤来怎么觉得这话听得她非常不舒服。
高凤仪更是指骂九歌——
“闻九歌，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说我和娘娘上梁不正下梁歪吗！你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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