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和咱们玩家不一样，能成为传奇的没一个是蠢货，纯纯对她有些偏见，说的话做不得数。”
唐九偏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吟游诗人，后者立刻发出一声轻哼，将脑袋转向了别处，只好干笑了一声，小声替那位解释道：
“北地和中土势力才刚结束战乱，北地巫师不仅要对付苔原附近出现的不死生物，还要分心照顾那位封禁在冻土中的恶魔领主，她心里就算是赞同远征也是有心无力。”
别人不知道，但代表里特维尔参加过第一次联盟会议的唐九却很清楚。
各个势力只不过是因为北大陆目前的形势才选择聚集在了一起，而之前存在于势力间的矛盾和仇恨并没有清除，能坐在一起就已经不错了，若不是有几位传奇压着，恐怕会议没结束就已经有人在圆桌上大打出手了。
北地巫师……白言脑海里一下闪过了数个念头，沉默了两秒后，他幅度不大的点了下头，确认了唐九的说法，然后沉吟着说道：
“这些你给我的报告里都有，大致的情况我也了解过，不过你也说了那是几十天前，现在玩家中有了传奇，相信以传奇的身份在议会中提出意见，会收获到与之前不一样的答案。”
“话虽如此，但你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唐九先是点头承认了他的说法，左右各看了一眼，压低声音继续说道：“知道这片宇宙即将毁灭的就只有我们这一小部分人而已，除非你把整件事情全盘托出告以利害，不然那些玩家和NPC势力是不会站出来响应你的。”
白言调整了下姿势，摊开手说道：
“还不是时候，目前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就算是我告诉了他们，也不会有人相信的。不过王室传来消息称这次会议的内容是共同对抗不死生物，到时有人重提远征也不会显得那么突兀。”
“这样，老唐你去联系一下千秋月，整合军备和物资的事先让纯纯负责。不管别人怎么做怎么想，咱们先提前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就算事不可为，有物资在做事也能方便一些。”
“好吧，我明白了，”唐九轻轻点了点头，“既然你已经决定，那我们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一切听你安排就是了。”
婉拒了白言邀请他们一起吃晚饭的好意，唐九和纯纯一前一后离开了塔楼，吟游诗人一直到临走前都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在离开的时候却留下了一句话。
“虽然我不喜欢那位来自北地的老巫婆，但老唐说得没错，就算是你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那些人，他们之中也不会有人选择站出来，自私是人的本性。”
本性吗？白言站在原地怔了片刻，摇着头走向了位于塔楼顶部的卧室。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似乎这已经成了不变真理，不管是NPC还是玩家，每个人都是自私的，这当然也包括白言在内——他想要让各大势力发动远征，消灭通灵师纳斯雷为自己争取时间，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私的表现呢。
若是能开出他们无法拒绝的价码就好了……坐在复原后的书桌前，白言一边沉思一边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他的视线不断在墙壁上挂着的油画间移动，脑子里飞速搜寻着那所谓的价码。
思来想去，他还是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毕竟满足一小部分人容易，但想要所有人都达成一致，不管是金钱荣誉，还是安宁或和平，似乎都无法达成最完美的结果。
这时候一旁的窗户突然被人推开，穿着一身紧身游荡者服饰的洛贝莉亚从窗外跳了进来，她把自己往墙边的床铺上一扔，翘着腿和白言招呼道：“刚进来就看见你紧皱着眉头，怎么回事，又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情了？”
“你就这么翻窗子进来了？没被外面巡逻的守卫看到吧？”白言回过头瞪了她一眼，“我再说一次，你的房间在左边，别有事没事就往我房间里溜。”
“我那房间除了床就只有一张桌子，连本书都没有，回去有什么意思。”洛贝莉亚坐起来撇了撇嘴，不知道是为什么，自从她到了黑水城后就变得完全不像个严肃端庄的法师，好像抛弃了一半的灵魂，成了一个没有成年的孩子。
“怎么会没意思？”白言嘴角一抖，露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表情，“冥想，研究法术……再不行还可以去找安提莉西亚或隔壁的星辰妹子，干嘛非要总往我房间里跑，而且每次都像这样偷偷摸摸跑上门。”
唉，连诸神都无法阻止世界毁灭，我能保持这样的乐观就已经算是不错了……洛贝莉亚张了张嘴，差点就把自己看到的命运讲了出来，为了掩饰自己突然沉下来的表情，她连忙跳下床，跑到壁炉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嘟灌下后，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拉开门离开了白言的房间。
“我说错什么话了吗？本来就是这样的啊……”白言稍微一怔，转过头看向敞开的房门，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过经洛贝莉亚这么一打断，他也失去了继续研究的兴致，回头看了眼天色，起身拿起挂在椅背上的牧师袍，套上之后缓步向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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