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疏狂？”江吟晚耸肩，“那说不准，我能和她成为很好的朋友呢。”
“嗯。”封瑄奕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又道，“坐回去。”
江吟晚不情不愿地坐了回去，动静闹得很大，差点把船夫给晃了下去。
“诶，你们听说了没有？瑞王的腿伤已经好了！我今个还在街上看见王爷了，大步流星的，陪着医宗的小宗主买衣服水粉呢！”
“看俩人的身影，那真是一对璧人呢！让人羡慕！”
“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皇上不也下旨了嘛，大赦天下就为了给王爷庆贺呢！”
“皇上对王爷真是尽心尽力啊，兄友弟恭，可一点都没有传言中皇家那般手足相残的样子。”
“那是我们皇上仁慈，瑞王忠义！”旁边船上的客人说着话，“先皇九子，如今就只有皇上和王爷了，本就是亲兄弟，惺惺相惜，相互帮持，是肯定的。”
“你还真信皇家之中有骨肉亲情呐？若皇上真的大度，五王爷怎么会突然暴毙而亡呢？那其他皇子又怎么会不是夭折就是——”
“哎呦！”那人打了说话的男人一拳，“你是不是喝酒喝糊涂了？这种话你也敢说啊！不要命了！”
那人还心有余悸地往四周看了看，见没有引起注意才松了一口气。
“五王爷夜夜笙歌，可不就把自己给喝死了嘛？这还想赖到皇上身上啊？你不知道那时五王爷逝世，皇上是多么痛心疾首啊？”
喝醉酒的男人嗤笑一声，“我是可怜那五王爷，皇上都登基了，也没能放过他，连一个子嗣都没有留下。”
“你真的是疯了你！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一脚把你踹下去醒酒！”
喝醉酒的男人不再说话了，那船也远远地走了，江吟晚看了封瑄奕一眼，又坐在了他的身边，这一次，封瑄奕没再让她坐回去。
大不了就一起落水吧。
“五王爷的在天之灵，知道你还好好活着，会很欣慰的。”
江吟晚的声音变得很温柔，像是夏天的夜风，柔软且温和，带着些许的凉意，又带着些许的暖意，能够安抚受伤的心脏。
“五哥从未想过争啊。”封瑄奕忍不住叹气，“他那么不喜欢喝酒纵情的人，为了活下去，不分昼夜，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
“五王爷是想保护你，他那么疼你，怕自己死了，你就孤苦伶仃一个人了，偌大的皇城，没有人是你的亲人，皇上坐上龙椅的那一刻，早就舍弃你们这些兄弟了。”
“那年父皇死了，五哥也死了，只剩下我了。”
“你还有我。”江吟晚满眼深情地望着封瑄奕，“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不管以什么样的身份，我都会永远陪伴着你的。
“五王爷离世的时候，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我又很庆幸，庆幸你身后有武宗和我医宗，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那时封瑄奕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孤身一人，何以抵抗皇上的猜忌和嫉妒？
“你对王景煜那么好，是因为他很像五王爷吧？”
封瑄奕垂着眸子，睫毛落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眼里的泪光，“是，他很像五哥，眉眼很像，神韵很像，甚至连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傲气都很像。”
江吟晚其实很了解封瑄奕，比了解她自己还要了解，就是因为那是封瑄奕在乎的人，所以她才会对王景煜的病情那么上心，她很怕王景煜死了，封瑄奕会再一次经历五王爷离世时那样的痛苦。
“皇上估计也是这么觉得的，若不是王景煜身患重疾，皇上是不会让他手握重权的。”
“如果五王爷真的留下了子嗣的话，应该就是王景煜那般大。”
“可惜不是。”
封瑄奕第一次见到王景煜的时候就动了这个念头，所以他让人查过了，最终只是证明了他的一厢情愿，王景煜的生辰对不上。
这么想来，他年幼时真的太软弱了，任何他想保护的人都离他而去了。
“封瑄奕，这些事情不怪你的。”
江吟晚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她见证了他所有的痛苦，所以她明白，那些人的死是他一生的遗憾，无法释怀，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都活在愧疚和阴霾之中。
世人只羡慕瑞王风光霁月，武功天下卓绝，可只有她是看着封瑄奕付出了多少常人无法想象的努力、经历了多少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可是说来也好笑，就是因为她是陪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人，他就只把她当作家人、亲人，是陪他共甘共苦过的人，是见证过他所有晦涩时光的人。
所以久而久之，她就错过了可以表达喜欢的时间和机会，他对她的纵容和宠溺都无关儿女私情，而她也不敢表现出丝毫逾越的情愫。
“怎么了？前头出什么事情了？”
“你还不知道呢？前面死人了，顺天府的官差把整个巷子都给围起来了！”
“咋回事啊？”
“听说是侯女在做法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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